赵其琛一身血污抱着裴青慈回了营地,后面跟着十几名侍从牵着两匹马,拖着那头棕熊的尸首。
宁安侯夫妇急急忙忙迎了上去,看见昏迷不醒的裴青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大夫人急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裴大人、裴夫人不要担心,孤先将阿慈送回帐篷,立刻请太医过来看看。”
赵其琛即便心里慌张,但也没有失去理智,不忘温声安慰宁安侯夫妇二人。
宁安侯拍了拍大夫人的肩,拭去大夫人眼角的泪水。
雪雁将赵其琛迎进帐篷,赵其琛轻柔地将裴青慈放在床榻上,转头朝雪雁吩咐,“先给你们主子换身衣裳,伤口处脱不了用剪子剪开。”
雪雁应了下来,赵其琛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身血污,急忙退了出去。
李平在帐篷外候着,见赵其琛出来急忙跟上去,“殿下,太医正在来的路上,您没事吧?”
“孤无碍。”赵其琛步履匆匆,急着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过来看裴青慈的状况。
李平知赵其琛心里焦急不悦,也不再说话,赶紧回去给赵其琛换了一身新衣。
裴静姝远远看见赵其琛抱着裴青慈回来,一口银牙都险些咬碎。
“贱人,算你命大。”
裴静姝拔下那只海棠发簪,扔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转身离开。
安阳郡主一眼就看出了那支海棠发簪的不对劲,朝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进了灌木丛,用手绢包着将海棠发簪捡了回来。
“送去太子殿下那里吧,希望太子殿下能记得住本郡主的这份人情呢。”
安阳郡主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轻笑出声。
“是。”那侍女应了下来,将海棠发簪收好。
赵其琛很快又赶回了帐篷,太医已经来诊治过了,医女正在给裴青慈上药。
太医先给赵其琛行礼,才禀报裴青慈的状况。
“裴四小姐没有大碍,那银针无毒,现如今已经拔出来了,另外裴四小姐身上有多处擦伤,涂了药就好。裴四小姐现如今只是失血过多加上惊吓昏迷了过去,服下汤药后第二日就会醒来,殿下不必担心。”
太医快速说完,心里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赵其琛点点头,示意太医可以退下了。
白鹭扶着裴青慈,雪雁硬给裴青慈灌下一碗汤药,才放心的放下裴青慈。
赵其琛叫李平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将裴青慈抱上马车,送回苍云居静养。
裴青鸣也担忧得不行,守在裴青慈厢房外,面色很不好。
赵其琛弯了弯唇,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在裴青鸣的后背上。
裴青鸣愤然起身,骂骂咧咧,“谁啊,敢拿石子砸我!”
一个转身,和赵其琛四目相对,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势一下就消了下去。
“殿下。”裴青鸣像霜打了的茄子,立刻就蔫了下去,乖乖行礼。
赵其琛走上前拍了拍裴青鸣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在裴青鸣身旁坐了下去。
“古人云:朝有过,夕改,则与之;夕有过,朝改,则与之。人无完人,犯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过于自责。玉不琢,不成器。你既然已经认识到错误,那就应该接受错误,自省自己,而不是坐在这里生闷气,你姐姐醒来也不会希望你这么内疚的。”
裴青鸣低头沉思,不敢反驳赵其琛半句。
赵其琛也不急着往下说,只等裴青鸣自己想开。
裴青鸣点点头,“谢谢殿下开导,我一定会保护我阿姐的。”
赵其琛勾了勾唇,“你要努力成长,你是长子,整个宁安侯府日后的荣华富贵还要靠你支撑。君子应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孤对你的期望非常高,你不要叫孤失望。”
裴青鸣抬头看向赵其琛,少年纯净的眼眸里星光点点,晚霞渲染了整片天空,染上一片绯红。
送走了裴青鸣,赵其琛又进屋查看裴青慈的状况。
裴青慈依旧没有醒来,幸好也没有发烧,让赵其琛松了口气。
那只雪白的波斯猫在赵其琛脚边磨蹭围绕,赵其琛轻笑一声将小猫抱在怀里,右手揉搓小猫的脑袋。
小猫惬意地喵喵叫出声。
白鹭忍不住打趣,“昨儿个小姐还说要问殿下这只小猫应该取个什么名呢。”
赵其琛低头,撞进小猫蓝色的瞳孔里,揉了揉小猫的毛发,“就叫年糕吧。”
裴青慈身边的动物都是些温顺乖巧的,不必取太威风的名字。
赵其琛将猫递给白鹭,回头看裴青慈睡得舒服,抬脚离开了苍云居。
走出苍云居,赵其琛身上多了几分冷意,他大步流星回了太子居住的昭宸殿,榆五断了两根肋骨,看过伤后就在昭宸殿里等赵其琛回来。
“如实说来。”赵其琛坐在主座,一概往日的温文儒雅模样,此时正满脸阴翳,神色阴沉。
“主子进猎场的时候,还有裴二公子等人守着,后面裴二公子们说去猎几只兔子,叫主子和裴大小姐慢慢跟在后面。裴大小姐将主子引去一处林子里,用暗器偷袭了主子的马,致使马匹发狂,裴大小姐随后将暗器对准了主子,被属下挡了回去。”
榆五先说了前半段,榆一站在一旁看着赵其琛的脸色从阴翳慢慢变成青黑,暗自替榆五捏了一把冷汗。
“主子随后跳了马,我们遇到了殿下斩杀的那头棕熊,躲在了树上,谁知暗处有人朝主子投暗器,害主子掉下了树枝,属下认为,投暗器的人,仍是裴大小姐。”
赵其琛挥了挥手,李平举着一支海棠发簪和从裴青慈肩上拔下的银针走到榆五面前。
榆五只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暗器正是此物。”
赵其琛揉了揉眉心,压下眼底的狠厉。
榆五等人见赵其琛沉默不语,皆行跪礼退了出去。
赵其琛站起身来,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