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秋猎结束,启程回京,大队伍最终在九月廿三抵达京城。
之前出了裴文茵那档子事,卓夫人看不上二夫人,商量婚事都是找大夫人,但大夫人前往秋猎后就没时间管,迫于无奈卓夫人只好去找二夫人商量。
传言卓夫人和二夫人频频吵嘴,最后是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将裴文茵和卓临风的婚期定和裴佳慧婚期同一天,一并交由三夫人安排。
三夫人本就为自己女儿出嫁操心,现如今又多了个难缠的裴文茵,一时忙的焦头烂额,千盼万盼才将大夫人盼回来。
“大嫂啊,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过得多难受,”大夫人一回来,三夫人就哭哭啼啼地拉住大夫人的袖口,诉起苦来,“我每天一睁眼睛,二嫂就来说我这儿安排得不是,那儿安排得不是,偏偏她又想不出什么法子,只知道磋磨我。”
大夫人拍了拍三夫人的手背,轻声安慰,“我知道你辛苦了,你今日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天,等明儿我再一并解决。”
三夫人得了大夫人的话,也就止了哭泣,“多谢大嫂体谅我。”
“妯娌之间不必说这些话。”大夫人柔声回话,送三夫人出了正院。
裴静姝依旧被关进了茱萸苑,宁安侯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放裴静姝出去,每日饭菜都由下人送过去,却没说不允许裴静姝身边的丫鬟出去。
杜虎等一众山匪落网后不久就拉去菜市场砍头,杜霖江乔装了一番,混在人群里,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一砍下头颅,心中更加气愤。
他恨自己年少有为却因杜德妃一事牵连下台,恨自己受尽凌辱万不得已当了山匪,恨自己不能与朝廷对抗救下一众兄弟。
杜霖江手紧握成拳,恨意滔天。
胡婉儿带了帷帽,站在茶楼窗前,红着眼睛看着台上的刽子手砍掉仇人的头颅。
她无法查到真正的凶手,但她知道,想让她失踪失了清白的,必定是裴文茵。
胡婉儿私下里去见了胡父胡母,血亲相见,哭的稀里哗啦。
胡夫人劝胡婉儿养好身体,良品斋的刘婆子也劝胡婉儿好好活下去。
裴青慈给胡婉儿找了个身份玉牒,胡婉儿现在是刘婆子的女儿刘琳琳,在京都内活动更为方便。
胡婉儿偷偷去见过裴文茵和卓临风,卓临风对裴文茵很冷淡,但裴文茵却浑然不知一般,拼命往卓临风跟前凑。
一个人越在乎什么,失去的时候,必定会痛苦不已。
裴文茵这般在乎卓临风,那就让她早日失去。
至于宁安侯府,裴青慈毕竟救了她,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恨上了侯府。
返程回京都的这夜,格外宁静。
次日一早,宁安侯晨起去上早朝,大夫人陪宁安侯用了早膳送宁安侯出府后,就叫来云嬷嬷,查看这二十日来侯府上下的账本和花销。
裴青慈也起了个大早,昨日良品斋派人送信过来,说胡婉儿想见她。
裴青慈应付几口早餐就上了马车前往良品斋。
胡婉儿见了裴青慈,直接给裴青慈磕了个头,惊得裴青慈赶紧把人扶起来,平白收了别人的磕头礼,可是要折寿的。
“胡小姐这是做什么?”裴青慈惊讶得脸上的表情管理都没了。
“裴四小姐,我多谢您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胡婉儿被迫扶着站了起来,“但我心中有恨,我知裴文茵是你的姐姐,我想复仇,必然要让裴文茵付出代价,可我不知这样对你是否有影响,我先跟您说句对不起。”
裴青慈连忙摆了摆手,“因果循环,我三姐是自食恶果,你不必对我道歉。”
胡婉儿松了口气,“多谢四小姐体谅。”
裴青慈将胡婉儿拉到座椅上坐着,顺势在她身旁坐下,“你说你要复仇,你怎么复仇?”
胡婉儿好似泄了气的皮球,“掳走我的贼人,我的父兄会为我抓住他们,可裴文茵,我想自己动手。”
“你一介弱女子,你如何能动手?”裴青慈皱了皱眉。
“四小姐,”胡婉儿握住裴青慈的手,眼神坚定,“我想以妾的身份嫁给卓临风。”
裴青慈:!!!
坏了,这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裴青慈眼里的不可置信藏都藏不住。
胡婉儿知道裴青慈在想什么,她笑着解释,“横竖我已经失了清白,可我知卓临风对我的情意,我想利用这份情意,嫁给卓临风为妾,而后一点一点磋磨裴文茵,我要让裴文茵死在那一方宅院里。”
“那你日后的打算呢?”裴青慈担忧问道。
“这个世道,女子活着本就艰难,我不愿困在那方宅院里,我会寻个办法,离开卓府,我外租家在青州,我想去青州开一家铺子,一个人活得悠然快乐就好。”胡婉儿朝裴青慈笑了笑,用笑容安慰裴青慈。
裴青慈握了握胡婉儿的手,“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是我对不住你。”
胡婉儿不明白裴青慈为什么说对不住她,但还是点了点头。
裴青慈出了良品斋,沉默地上了马车,闷闷不乐。
或许,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胡婉儿本可以嫁给卓临风为妻,安安稳稳幸福美满地过完这一生。
说到底,是裴青慈对不住胡婉儿。
这段时间对胡婉儿的照顾,或许更多的是一种愧疚。
一整个上午,大夫人核查完账本又见了铺子里的掌柜,才坐下休息喝口热茶。
大夫人还没坐下一会,三夫人带着吵吵闹闹的二夫人来了。
大夫人一看,“啧”了一声,端起云嬷嬷递来的牛乳送到嘴边。
“大嫂,大嫂,”三夫人急忙走近屋内,“你可得管管啊。”
二夫人紧随其后,“你别想胡说八道,别的不行,告状挺厉害啊。”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