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深处,暗潮所在。
魍护法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低眉顺眼,不敢说一句话。
幕布之后,姽的声音响起:“阿溟,死神瘟疫被那沈知渊控制住了。”
溟说道:“真是糟糕的消息,不过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这样吗?”
“传播在北瑟的瘟疫已初具规模,若是南萧的瘟疫得以控制,你觉得北瑟会怎么做?”
“必然是向南萧索要控制瘟疫之法。”
“那南萧会给吗?”
“怎么可能,两国虽然和亲,但矛盾依在,一方巴不得另一方实力削弱。”
“那两国的冲突就有了,再次开战也不无可能,沈知渊自然再无精力来调查我暗潮。”
男人话锋一转,问道:“魍护法,交给你的任务怎样了?”
“禀首领,已经安排下去了。”
“很好,拖慢他们控制瘟疫的脚步即可。”
“是,首领。”
......
血衣卫大营,依旧如平日般井然有序,只是没了瘟疫肆虐的军营,少了一份先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随着接种的推广,周遭村庄瘟疫逐步得到控制,时祺知道,离自己回上京城的日子不远了。
坐在帐篷外晒太阳的她,伸了个懒腰,心中惦记着惊尘馆。
哎,离开这些时日,也不知要少赚多少银子,她百无聊赖地想着,抬眼间,却看到了一脸严肃之色的乱红飞迈着急促的脚步,走进了中军大帐。
可别是又出了什么岔子,时祺心中正想着,一名血衣卫走到了她面前。
解决了瘟疫后,军中无人对她不敬,面前的血衣卫也是恭恭敬敬道:“惊尘阿婆,王爷请您过去,有要事相商。”
得,时祺你这嘴真是开过光的,真是一刻不让人歇着。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灰尘,慢吞吞道:“麻烦小哥带路。”
刚刚走到中军大帐,她便听到乱红飞说着什么。
“王爷,还剩下一两个比较闭塞的村庄,其中村民死活不肯接种,说什么他们有山神保佑,瘟疫自会退散。”
“还有说,接种了之后反而会染上更可怕的瘟疫,总之就是冥顽不灵。”
“王爷,如果不能彻底铲除瘟疫,我们也没办法回上京城,只能在这干耗着。”
乱红飞的话,时祺听了个真真切切。
这种情况,在她预料之中,愚民哪里都有。
“咳,”她干咳一声,问道,“不知王爷唤老身前来,所为何事?”
沈知渊见到她,并未避讳,说道:“红飞的话,你也听到了,事关瘟疫,本王想请你一同去看看。”
请我去看看?本姑娘还想早些回城赚银子呢,她虽这般想着,但还是应了下来。
谁让你是我的冤种王爷呢,她暗自瞥了对方一眼。
等到了事发村庄,他们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村民们在村长的带领下,集体抵制接种,甚至手拿各种农具作为武器,阻挡血衣卫进村。
那村长满脸脓疱,俨然已感染了瘟疫,却还是被村民簇拥在当中。
“滚出我们的村子,我们不需要接种,就是因为接种,我才变成了这般模样。”村长指着自己的脸大声喊道,唾液横飞。
“就是,滚出去。”
“山神自会护佑我们平安。”
“不需要你们这些外来人。”
村长在村庄中的威信极高,稍微煽动之下,便带起了村民们的情绪。
沈知渊看着混乱的场面,向乱红飞使了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以内劲之力将自己的声音传遍场中:“安静,王爷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随着乱红飞的声音落下,血衣卫整齐划一地敲击着身上的铠甲。
金铁的敲击声,伴随着肃杀之气,震慑住了在场的村民,无人再敢乱喊乱叫。
沈知渊上前,走到村长面前。
村长色厉内荏道:“血衣王怎么了,血衣王就可以带兵围了我们的村子?要杀人灭口不成?”
“本王只字未讲,你便知道本王名讳,”沈知渊看着有些心虚的村长,戏谑道,“功课做得不错。”
“在南萧,谁人不知血衣卫、不知血衣王,”村长强行解释道,“我就是因为你们搞得什么接种,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你在说谎,”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的时祺戳穿了对方的谎言,“接种的毒性并没有这么强,你这分明是感染上的瘟疫。”
“你,你胡说。”村长似乎更慌乱了。
沈知渊没再与其废话,直接拔出身旁手下的刀,挑开了村长的衣裳。
“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自己想死,不要拉着整村的人陪你送死。”时祺看着那满身的脓疮,有些愤怒道。
“你是暗潮的人?”沈知渊提刀,从地上的衣服碎片中挑起其中一块。
那上面赫然绣着浪潮形状的白色图案。
“拿下,”沈知渊将刀扔回给手下,“检查所有人的衣物,看是否还潜藏有暗潮的人。”
“是。”血衣卫们快速行动起来。
一个个暗潮死士被迅速揪出来,无一例外的是全部感染了瘟疫,由此可见暗潮有多么的丧心病狂。
这些暗潮死士见事情败露,纷纷咬碎提前藏在口中的毒囊,自尽而亡。
见眼前情形,一些聪明的村民开始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时祺趁机指着收拾残局的血衣卫,对村民说道:“大家想想,如果接种没用,你们觉得他们敢直接接触瘟疫吗?我们还敢站在这里劝说大家吗?
“接种的方法是老身提供的,可以向大家保证绝对安全。”
同时,沈知渊站在了她身边,对村民说道:“本王以血衣王的名义保证。”
村民们逐渐被安抚下来,选择相信他们,接受接种。
如插曲般的暴乱终于被平息,只是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