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祺警觉地看向突然拦住自己去路的身影。
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但迷离的眼神和虚浮的脚步都表明了现在的她受伤有多重。
毒厄体是她最后的底牌,只是当她用上毒厄体的能力时,血液中就会出现剧毒,而她现在还在不断留着血,事情变得愈发麻烦起来。
身后追兵的声音渐近,面前还有不明身份的拦路人,她等不了了。
就在这时,拦路人走上前捡起地上沾血的衣物和箭矢,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我应该说你太勇,还是应该说你胆子太大了。”
时祺看清了拦路人的真面目,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了下去,然后便昏了过去。
“这...”拦路人正是全力使用轻功赶在了千机堂众人前面的沈初见。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昏倒在地的时祺,自言自语道:“我的长相有这么吓人?”
“算了,先救人再说。”听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嘈杂脚步声,他背起时祺,施展轻功,三两下来到了长安肆夜楼的后巷。
紧接着,他吹了几声尖锐的口哨,稍等片刻后,侧门打开,花成帷从门后钻了出来。
“怎么是你?”看到沈初见的花成帷愣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你是阿姐最讨厌的人,你怎么知道我跟大壮的见面暗号?”
“什么最讨厌的人,”沈初见先是脸色一黑,而后说道,“就你们那小孩子把戏一样的见面方式也能叫暗号,行了,别扯没用的,赶紧救人。”
“她是谁?”花成帷看到了沈初见背着的陌生女子。
沈初见回道:“血衣王妃。”
“时祺姐?”听到这个名字,花成帷的脸色变了变,忙转身引路,带沈初见进了长安肆夜楼。
......
黎颜带着千机堂众人,终于姗姗来迟地来到了长安肆夜楼的对面。
“堂主,血迹到这里就消失不见了。”风万里蹲下身子查看后说道。
“搜。”黎颜看着不远处灯红酒绿的长安肆夜楼,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片刻后,派出去搜查的手下纷纷来报。
“堂主,没发现人。”
“堂主,那边也没有。”
听着手下回禀的消息,黎颜再次将目光放在长安肆夜楼上,心知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尽管她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但眼下只剩下了眼前这座纸醉金迷的烟柳之所没有搜,她还是下令道:“跟我来。”
接着,她带头向长安肆夜楼走去。
长安肆夜楼前,往来的路人嫖客在看到一帮气势汹汹的江湖人士向这边走来时,皆是一愣。
有见多识广的眼尖者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纷纷避让。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者退到路边,看起了热闹。
千机堂堂主深夜造访长安肆夜楼的消息,很快传进了楼里,而那位风情万种的楼主也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楼前。
江楼月边扭着水蛇腰边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呦,稀客啊,今天这是什么风把千机堂堂主都给吹来了,当真是让长安肆夜楼蓬荜生辉。”
然而,同为女子的黎颜却并不吃她这一套。
黎颜环视周身越来越多的围观看热闹者,只想速战速决,早一刻将逃跑的祁诗诗找到,便能早一点离开这里。
方圆内外都已搜过,黎颜深知身受重伤的祁诗诗只可能跑进了长安肆夜楼中。
她直截了当问道:“敢问江楼主,可曾见到一名右臂受了箭伤的女子,跑进了长安肆夜楼中?”
听到这话的江楼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掩嘴轻笑道:“黎堂主说笑了,我这楼里接待的可都是来风流快活的贵客,并未见过黎堂主说的什么受伤女子。”
见黎颜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道:“楼里楼外客人众多,难免有我看不到的地方,或者我把楼里姐妹们叫出来,替黎堂主问问?”
“不必兴师动众,麻烦江楼主让开,我千机堂要进楼搜查。”事关千机堂的机密,黎颜信不过任何人,当即决定即便得罪长安肆夜楼,也要亲自进去搜上一搜。
更何况,在她看来,长安肆夜楼做得再大也只是青楼,下九流的存在,不足为惧。
听到这话的江楼月,面色有些不悦道:“黎堂主,这怕是不合适吧,再怎么说我正在做着生意,而且...”
她话锋一转,语气强硬道:“我这长安肆夜楼虽是烟柳之所,但做得也是官府认可的合法生意,千机堂做得再大也是江湖势力。
“黎堂主的意思,可是要硬闯民宅,违规搜查了?大伙儿这么多双眼睛在这看着,若是传出去,对千机堂怕是...”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江楼月本就有着极好的人缘,再加上平日里都是一副妖娆的弱女子模样,更是容易引得旁人同情。
长安肆夜楼周围不少看热闹的常客纷纷应援。
“就是,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哪有江湖势力胡乱上门搜查的道理。”
“没错,我支持江楼主。”
“我也是。”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江楼月笑眯眯地感谢道:“多谢各位贵客理解我一介弱女子,我替楼里的姐妹们表示感谢。”
至于黎颜,见犯了众怒,脸色变得甚是难看。
就在进退两难之际,突然有手下走上前来,凑在黎颜耳边耳语了一番。
见到这一幕的江楼月收敛了笑颜,她预感到面前这位千机堂堂主并不好对付。
果然,听完手下禀报的黎颜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对她说道:“江楼主,如果我坚持要进去呢。”
一时间,楼前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