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盛孤棹,把黎颜原本制定好的计划完全打乱了。
看着醉醺醺的盛孤棹,闻着飘过来的酒气,黎颜不禁皱了皱眉头,抬手示意手下收起兵刃。
借着酒劲的盛孤棹,一步三晃走到了黎颜面前,口吐芬芳道:“这不少黎大堂主吗,怎么?今日有如此雅兴,带兄弟们来长安肆夜楼嫖一嫖?
“不过这里可没有男宠,伺候不了你黎大堂主。”
“好你个盛孤棹,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风万里第一个站了出来,维护着爱慕的人。
听到这话的盛孤棹,突然眼露凶光,身上的气势暴涨,压得风万里连退数步。
他开口道:“我是醉了,不是废了,这里有你这个阴男什么事,滚一边去。”
站在其身后的沈初见听到这话,差点没憋住笑,心中想道,这风万里是阴柔了点,但阴男是什么新名词。
风万里自知不是盛孤棹的对手,没有反驳,只是用阴毒的眼神盯着。
“你盯着我干什么,不服气?信不信我把你的一双招子挖出来喂野狗。”盛孤棹完全在借着酒意,趁机羞辱千机堂的人。
一直没有讲话的黎颜终于站了出来,挡在风万里身前:“盛孤棹,你借酒发挥,是否有失通雅阁阁主的身份。”
“有吗?”盛孤棹突然凑上去小声道,“听说黎堂主在追捕什么人,不会是前几天刚加入贵堂的祁诗诗吧,啧啧啧,我就知道。”
听到这话的黎颜,顾不得铺面而来的酒气,冷声道:“盛孤棹,你再胡搅蛮缠,影响我千机堂办事,我可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指的哪方面?”盛孤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黎颜,“就你这小身板,本阁主可看不上。”
“你...”一再被羞辱的黎颜,终是动了怒。
就在她准备出手教训盛孤棹时,先前奉命去传信的手下回来了。
手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堂主,那位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明确证据,就先撤,不要把事情闹大。”
那位自然是长公主,得到指示的黎颜当即下令道:“撤。”
然而受到盛孤棹挑衅而动了真怒的风万里不甘心道:“堂主,我要让这个老匹夫付出代价。”
“我说撤,听不懂?”黎颜的语气不容置喙。
风万里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嚣张的盛孤棹,跟着向后退去。
“真没劲又扫兴,女人当家就是优柔寡断,哪像我们男人杀伐果决。”盛孤棹最后还不忘嘲讽一句。
听到这话的黎颜捏紧拳头,顿了顿脚步,说道:“走,不必理会这条疯狗。”
“哎,怎么还带骂人的,”盛孤棹又怼了一句,向沈初见招呼道,“老沈,走,我们也回阁里。”
盛孤棹看似在发酒疯,实则一点没醉,心里明镜的很。
他要返回通雅阁坐镇,防止千机堂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沈初见则是暗中对江楼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后者放心。
“阁主,等等我,我服你走。”他边跟上盛孤棹的脚步,边说道。
至于时祺,早已在楼中安顿好。
由于长安肆夜楼才出过事,江楼月为了谨慎起见,将昏迷的时祺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以免被旁人发现。
至此,长安肆夜楼前的闹剧似乎告一段落,围观之人各自散去的同时,又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所有人并不知道的是,黎颜并没有带着大部队返回千机堂,而是让风万里带回,独自一人去了上京城中心地带。
她要亲自去问问自己的顶头上司,接下来该怎么做。
清楚她性格的萧纯熙似乎猜到了她回来,一身素衣,头戴帷帽,在宫墙的一角将她拦了下来。
见到萧纯熙的瞬间,黎颜单膝跪地道:“殿下,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没拦下盗取千机堂秘密的人,还得罪了长安肆夜楼和京上京。”
接着,她用最简练的语言,将发生的一切叙述给了萧纯熙听。
听完后,萧纯熙很是淡然道:“无妨,起来说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祁诗诗只是看到了这些,但没有实质证据。
“长安肆夜楼做得再大,也只是烟柳之地,不足为惧。
“至于京上京,先前我为了帮助小弟,让你与血衣王抢拍锻造材料,已是引得燕无归不悦,得罪便得罪了。
“倒是他们的态度,有些耐人寻味。”
站起身后的黎颜恭敬道:“回殿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而且那祁诗诗还是燕无归介绍去的。”
萧纯熙冷哼道:“哼,如果真是他们所为,一个商人加上一个老鸨就想探寻长安肆夜楼的秘密,那可就想多了。”
黎颜请示道:“殿下,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萧纯熙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从今以后,千机堂禁收任何外人,若再有像祁诗诗这样的外人,一定要先向本宫禀报。”
“是,属下记住了。”黎颜心中一凛,忙应道,心知长公主虽没明说,但对于她私自收人还是有些生气的。
萧纯熙继续说道:“你只是带人堵了长安肆夜楼的大门,并没有真的动手,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为堵住悠悠众口,官府肯定会找上门来,到时需要你的手下牺牲一下,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关几天就放出来。”
“属下明白,”黎颜再问道,“殿下,那祁诗诗这个人?”
“派人暗中盯紧长安肆夜楼,想拿本宫的秘密,也要看她八字够不够硬。”
萧纯熙的话中透露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