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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巴车晃晃悠悠了将近九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此次冬令营的目的地,出发时艳阳高照,到那里时残阳西斜。

    他们在山脚的小镇上稍作休整,明天一早再正式开始训练。

    这座小镇与现代化的钢铁森林格格不入,钟灵雅秀,青砖黛瓦,白墙石路,到处都能感受到岁月的厚重感。

    学校在这里承包了一间大山庄,房间很多,但也没有大方到单人单间的地步。分房间时还是以班为单位,两人一间。

    陆迁的房间在305,跟他分到一起的是班上一个存在感挺低的男生,两人也就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陆迁临时内急上了个厕所,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他一面往房间走,一面做好跟对方约法三章,互不干扰的准备,结果打开房间时却发现里面的人却并不是那个男生。

    唐棠正弯着腰打开行李箱,身体弓成漂亮的柔韧弧度,听到开门声后偏了偏头,“怎么现在才回来?”

    陆迁后仰身子看了眼门牌号,确认自己没走错房间后,皱着眉看向唐棠,“你怎么在这里?”

    唐棠面色不改,动作麻利地将自己的洗漱用品从行李箱里拿出来,“魏骆来找我换房间了,他想跟楚盛哲住一块儿。”

    魏骆是跟陆迁分在一块的男生,而楚盛哲本应该跟唐棠住一间房。这两人平日里关系不错,比起跟一个不熟悉的人住一块,会选择换房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陆迁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唐棠却没给他多想的机会,他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了,抿抿嘴,几步走到陆迁跟前,“别在门口傻站着了,你要当门神吗?赶紧回屋。”

    陆迁噎了一下,虽然知道唐棠没别的意思,但总觉得这话放在他们身上怪怪的。

    就好像他是彻夜不归的花心丈夫,唐棠是独守空房的可怜小媳妇。

    陆迁拉着行李箱进了房间,蹲下身刚要打开行李箱,忽得听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响。

    陆迁扭过头,唐棠正在脱上衣,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大片的白腻与流畅的肌肉线条大肆宣扬着年轻的气息,勾得人想要进一步往下窥探。

    自从交往过后,他们像普通的情侣一样牵手与拥抱,有时候也会接吻,但是再进一步亲密接触的就再也没有了,那个混乱的夜晚是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兴许是有过深入交流,男生的腹肌他也看过不少,有时候还会上手摸上两把,可轮到唐棠这里,他感受到的只有面红耳赤与口干舌燥。

    陆迁耳根腾得红了,触电般转过身,“你突然脱衣服干嘛?!”

    唐棠解裤带的动作一顿,表情无辜地看着陆迁,“我要洗澡啊,不脱衣服怎么洗?”

    他愣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暧昧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向陆迁。

    好不容易将脸上的热度降下,陆迁刚要伸手打开行李箱,头顶蓦地落下一片阴影,在陆迁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独属于唐棠身上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笼罩了起来。

    “害羞了?”一双手穿过他的胳膊,慢条斯理地圈了起来,唐棠带着点调笑的声音落在耳边,夹杂着他呼出的热气,痒痒得。

    陆迁忍不住缩起脖子,偏过头,余光瞥见唐棠松松垮垮卡在胯间的裤子,恰到好处露出那两条纹理分明的人鱼线,于是那点刚消下去的热意又升腾起来。

    他不自在地去推唐棠的胳膊,“脱衣服就脱衣服,跑过来搂我干什么?”

    唐棠没有动,扣着陆迁腰的手指慢慢收紧,他一声接着一声喊着陆迁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后颈,耳根。

    热意越来越浓,一下就穿透了皮肤,狠狠冲击心脏。

    陆迁的呼吸急促起来,脑子里却突然蹦出他临死前的场面,他似乎看到唐棠那张被车撞得血肉模糊的脸在咧着嘴冲他笑——

    “陆迁,你为什么要活得那么开心呢?你该下地狱来陪我们呀~”

    陆迁瞳孔微震,猛地失控推开唐棠,剧烈地喘息起来。

    唐棠没站稳,一下子被掼到地上,脊背撞到行李箱的一角,发出哐当闷响。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陆迁深吸一口气,摇了摇脑袋,一边把那些可怕的画面甩出脑海,一边反复告诉自己车祸没有发生,他们都还没死。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唐棠皱起来的眉,赶紧跑过去想拉他起来,但伸过去的手却被唐棠一巴掌打开了。

    “不用了,我先去洗澡了。”

    唐棠站起身,眼底的欲望渐渐褪去,嗓音依旧是温温和和得,但越过陆迁时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朝浴室走去。

    他背对着陆迁很快消失在视野中,陆迁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唐棠腰间那一块泛红发青的皮肤却格外刺眼。

    陆迁蜷缩了下手指,僵硬且缓慢地收了回去。

    他垂眸定定地看了手指刚结好的痂数秒,突然神经质地笑了一下,又使劲把它抠掉。

    “对不起…对不起…”

    最近这类濒死的幻觉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很多时候陆迁都分不清他现在所处的到底是平静的现在,还是惨淡的未来。

    好累。

    他无声地呢喃着,垂下手,略带惆怅地看往浴室的方向。

    那里升腾起来的水汽似乎越过隔间的门飘了过来,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于是他的身体跟他的心便一起逐渐变得模糊而又透明。

    而那从指尖缓慢渗出的血,仿佛是被用来试图证明他还在鲜活地活着。

    夜里下了场雨,翌日清晨的空气便又冷又清新,青石板上起了霜,薄薄得一层,像曼妙舞姬不小心遗落的轻纱。

    陆迁站在屋檐下,满眼都是世间万物雨后明亮的颜色,他深吸一口泛着凉意的空气,散漫地伸了个懒腰。

    昨晚唐棠出来以后跟他说了一句“晚安”就直接睡觉了,他就睡在与自己隔了一条过道的床上,陆迁甚至能听到他清浅而又平稳的呼吸。

    陆迁原本以为自己跟唐棠一个房间会失眠,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去楚檬那里对付一晚,可事实上他不仅没有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