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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因着受伤颇重,又迫于鬼面的淫威,是以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了几日,实在无聊之时,缠着鬼面为她拿来几本风月话本,看的兴致勃勃。

    一日,鬼面自外边进得琳琅所居屋中,正见琳琅看着手中话本泪流满面,鬼面一惊,身形一闪便移至了床边。

    一手拿过女子手中的话本,一手拂去她脸上泪珠,只觉心中无端端的痛起来,这女子向来笑脸示人,若她哭,便是令人觉得刺骨锥心的难过。

    擦净了女子脸上泪珠,鬼面顺势在床边坐下,将手中话本放在床头,轻生问道:“阿城,这是怎么了?”

    女子的眼睛哭的通红,连鼻头也微微红起来,因着病伤未愈稍显苍白的脸颊之上,这两抹微红便分外显眼。

    抬起头来,女子伸出手来轻轻扯住鬼面的袖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鼻音,沙哑惑人。

    “寒哥哥,我刚刚看的那个故事好悲伤,你不知道,那个女的落崖死了,为了他喜欢的那个男的所喜欢的人落的崖,那个男的最后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这个落崖了的女的,呜呜呜,好感人……”

    鬼面看着兀自说的伤心不已的琳琅,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刮了刮女子鼻头:“傻瓜,不过是话本里的故事,怎的还看的这样悲伤。”

    琳琅皱了皱鼻子:“都怪你小寒子,谁让你日日让我躺在这里,我都躺的傻了,才会如此的。”

    嘴角一抽,鬼面毫不客气的弹了琳琅一个脑瓜崩:“你这鬼丫头,我当你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却是想要出去乱跑了吧?”

    琳琅嘿嘿一笑,抱住鬼面的手臂笑的一脸狗腿:“嘿嘿,寒哥哥,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相信医鬼,还不相信我么,我的医术,那可是杠杠的!”

    斜睨了琳琅一眼,鬼面面具下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啧啧啧,我不是小寒子么,怎么又成了你寒哥哥的?”

    冷某人一呆,抱着鬼面的手臂轻轻晃起来:“啊呀呀,寒哥哥,我那会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就当真了嘛!”

    鬼面看一眼抱着自己手臂乱晃的女子,一点点想起以前这女子若是有事求自己,也贯会这般撒娇卖萌。

    唇角微微一勾,鬼面再看一眼女子略显苍白的脸颊,淡淡转过头去一语不发。

    见鬼面不说话,琳琅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脸凑到男子面前,嘿嘿笑道:“寒哥哥,我们明日出去玩好不好,我都闷坏了。”

    其实鬼面知道,琳琅的伤虽不轻,但好在她自己医术卓绝,休养这几日,也是可以勉强出去玩一玩的,只要不快速奔走,应无大碍。

    见鬼面神色稍有松动,琳琅一喜,再接再厉:“寒哥哥,我最喜欢你了,我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

    看着女子可怜兮兮的神色,鬼面微微一叹:“罢了罢了,随你,小时候就拗不过你,谁知现在依旧如此。”

    琳琅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靠近鬼面怀里:“啊呀呀,寒哥哥你这哪里是拗不过我嘛,你这是让着我,我都知道呢。”

    无语的朝着琳琅的头顶翻了个白眼,鬼面半讽道:“你这无法无天的鬼丫头,哪里需要我来让着?”

    微微一顿,鬼面扶正琳琅正色道:“阿城,明日乃是夕岁,我们用了年饭再出去,天黑之后有人放烟花,极美,但你腿伤未好,不可急行,这些,不需我嘱咐你吧?”

    冷某人悠悠一叹,竖起爪爪对天发誓:“我知道啦寒哥哥,我保证乖乖的。”

    鬼面悠悠一叹,却只能摇头,拿这女子丝毫没有办法。陪着琳琅在屋内说了会话,他见琳琅面色甚是疲惫,便嘱咐她好好休息,尔后默默出了门去。

    方才看着还疲惫不堪的冷某人见鬼面一出去,便似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

    灵狐般迅捷的一手抓起被鬼面放在床头的话本,还不忘贼兮兮的看一眼门口,便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不过片刻之后,便又是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

    一身墨袍,云袖低垂的鬼面在玄关外站了片刻,尔后悠悠一叹,缓步离去了。

    这几日间,他终于从女子的嘴里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那时,若非这个女子舍命来救他,他绝无今日。然,她却为他经受了什么?

    她虽只是淡淡的几句话语,但其中惊险他自是可以想到,被那群黑衣人抓住,哪里会像她说的那般轻易便放了她?

    九死一生,侥幸存命!

    可是,她是怎样说的?

    鬼面的脑海之中缓缓出现那日下午,一身雪白裙衫的女子坐在床上,粉黛未施,一头乌发整整齐齐的披在身后,显得乖巧静雅。

    可是面对自己的逼问,那女子却只是垂下头去沉默半晌,屋外的光自窗口打进来,她苍白的面颊更是白了一个色度,那模样,当真哀凉萧索,柔弱的惹人怜惜。

    就在自己以为这个女子会向自己一吐心声之时,却见她又扬起脸来,唇角敛着明媚清雅的微笑,几颗贝齿分外漂亮。

    她说:“那年,那些黑衣人问我你在何处,我骗他们说,你已经先跑去祁城了,后来他们找不到你,只是打了我一顿就把我放了。”

    大约是想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女子最后还一脸鄙夷道:“那些黑衣人当真是傻,不过幸好他们傻傻的把我放了啊,不然我哪里还有机会见到寒哥哥你。”

    那傻丫头不知,她越是这般轻描淡写的说无事,他自己便越是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如今是杀手,他更知道杀手的处事准则,放了她?怎么可能!

    那丫头这般说来,定是不想让自己忧心吧,可是,怎会不愧疚不心痛,这一切,都该是他自己去受的才对啊。

    脑中思绪万千,鬼面站在自己房中,透过窗口远远的去看外面的临城的热闹景象,即使这般寒冷冬日,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

    第二日,琳琅因着昨日看话本睡得晚,待得她起来之时,也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从床上翻起来,琳琅手脚麻利的穿好了衣服,草草洗漱一翻,便急冲冲的要去用了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