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从项少禹的母亲被毒哑之后,一切就回归到了正轨。
艾中校按照自己的安排,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不仅将黑的说成白的,甚至还顺利将艾欣的骨灰送到了新城专门用来安放特战兵遗体的“光荣墓”中,一时间,他成为了众人眼中悲苦坚强的老父亲。
当第六场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景凛和艾中校坐在车里,前者为后者点了根烟之后张口:
“中校,新一轮特战兵训练学院招生计划还是按期举行么?后天就开始报名了,您是否要主持参加报名会?”
“现在我可是一个悲伤的老父亲,老父亲沉浸在儿子的悲痛中,看到这些孩子们应该更加动容……”
艾中校盘算着,不论是什么事情,在他这里都已经要利益最大化:
“去吧,这也是一个好机会。”
“是。”
总算,在丧尸疫区的别墅里养了项少禹这么多天,总算是到了让他派上用场的时候。
其实上次分离之后,景凛每次去见项少禹也只是给他送药,虽然项少禹总是会问自己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但景凛都没有实话实说,只是告诉他那个女人一切都好。
或许,现在只要能活着,就算是一切都好了吧。
司机将艾中校送到住所之后,景凛就打发他先下车了,而后径直离开新城去接项少禹。
接连的几次清洗已经让路上的丧尸少了很多,景凛开车来到别墅,看见项少禹在院子中种了些仙人掌,在这满是荒漠的地方倒是很相配。
“景队。”
景凛点了点头:
“进屋说。”
将洒水壶和园艺铲放下,项少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之后跟上了景凛的脚步:
“景队,您怎么今天来了?”
少年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野性,反而比之前更加毕恭毕敬,景凛还以为通过在疫区的历练能够让项少禹多少来点儿血性,没想到反而给培养成了末日花匠。
眉头一皱,景凛无奈地叹了口气:
“后天学院就要招新,你必须在这个时候成功通过面试和笔试。”
“必须……么?”
“你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疫区吧?”
景凛的话让项少禹微微一愣,而后他点了点头:
“请问……面试是什么内容?”
扭头看着少年和自己一般的个头,脸上带着骇人的伤疤,可坐姿像是一个小学生,说话中总是带着敬语,景凛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你这幅面相肯定不会减分,但身上缺少了几分血性。我问你,如果有人要抢走你的衣服和所有的钱,你该怎么办?”
“报警。”
项少禹回答得老老实实。
景凛:……
不能说这小孩儿答错了,但这肯定不是暴力部队想要的答案。
“如果警察不管呢?”
“那我……”
“那你?”
“可能也没有办法了。”
“……”
一种无力感将景凛包围,他甚至开始反思让这个傻大个作为自己的枪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清了清嗓子,景凛边说边用手指点着桌子:
“如果有人抢你的东西,你就应该抢回来。”
“可是,我没有钱,也没有权,这么做只是会给妈妈惹麻烦。”
“这两样东西,你很快就会有了。只要你能进入学院。”
景凛像是海妖一样蛊惑着项少禹,后者只是像是没有听懂人类语言但还是在尽力读懂自己主人说话的小狗一样,扑闪着好看的大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就抢回来吧。”
景凛:……
算了,本来老项就是一个好脾气的,看来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
“到时候我也会想办法,不过,你要先熟悉一下自己的身份。”
景凛拿出一叠资料,项少禹看着封面第一页,有些生涩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温斯宇个人资料?”
“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了,项少禹已经死了,你现在是温斯宇,知道了么?”
“那他……本来是谁?”
“这你不需要知道,也不能知道。只需要记住这个人的所有资料就可以了。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的母亲,还想回到新城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
母亲,就是项少禹的软肋,在这段不是长时间的相处下,景凛已经把握住了这一点。
沉了口气,显然项少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他只能微微点头,然后开始逐字逐句地阅读。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项少禹感觉自己看得差不多的时候,一抬头,发现景凛还在沙发上坐着,双手环抱在胸前,正在闭目养神:
“景队?您今晚要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