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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老夫人苏醒,镇国公府治丧。

    李氏从小是被当做当家主母培养的,当她出现在展管家面前时,已经没有了面对展玉瑶时的悲愤。

    人虽然坐在素辇上,但周身气度不减,她沉声开口,“展管家,一大早的有何事?”

    展管家恭敬一礼,“回禀大夫人,今日清晨大公子的尸首被人放在门房,如今我已安排下人收敛尸身,也有暗卫在周边暗查,事关大公子还请大夫人示下。”

    李氏一时有些懵,大公子?哪个大公子。

    还是她身边的嬷嬷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她才想起来是那个庶子,她秀眉紧蹙,“展庭?他不过是个庶子,是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吗?”

    展管家将展庭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又道,“至于大公子得罪了什么人,这,须得等暗卫查验结果。”

    李氏冷笑,“那也是个不省心的,平日里装的老实巴交,谁知道内里,”她看了展管家一眼,转了话音,“就按照府中旧例,置办丧事吧。”

    “是,大夫人。”

    “对了,”李氏又问,“老夫人那里如何了?”

    “老夫人还在昏睡,”

    “那日,”李氏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赶忙问,“老夫人究竟怎的了?如何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竟然,还打死了贴身伺候的人,老夫人可不是个糊涂的。

    “这,”展管家愁眉不展,“老奴不知。”

    李氏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展庭的事多劳你费心了。”

    说着给了贴身嬷嬷一个眼神,嬷嬷亲自将管家送了出去,还给了些赏钱。

    展庭的死,在偌大的镇国公府没有掀起丁点波澜,就连他的亲妹妹展洛,也是李氏随意打发个丫鬟告知了一声。

    展洛还未来及为自己兄长大哭一场,就听说老夫人醒了,于是来到褚玉园等着一起前去松鹤堂。

    李氏暗中瞥了她一眼,展洛比展颜小两个月,那张脸长得柔柔弱弱,楚楚可怜。

    玉瑶已到适婚年纪,却被展颜那个小娼妇推下水伤了身子,那这些个庶女就不能随意对待了。

    李氏对展玉瑶的四个庶妹,内心有了计较,今日对她们格外和颜悦色,展洛刚刚失去了亲哥,李氏念她可怜给赏了不少东西。

    一行人来到松鹤堂,周氏已经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和两个姨娘庶女到了。

    李氏看周氏面色,眼下青紫,面色发黄,整个人萎靡不振,病容就连脂粉都遮不住,“二弟妹这是如何了?看着精神不大好?”

    “大嫂,”周氏喊了人,看到李氏乘素辇而来,眼底划过一抹讥讽,赶忙敛眸遮掩,“我这几日身子不适,今日稍好些。”

    其他小辈们见了礼,除了展玉瑶和三房四房,镇国公府的主子们都到了,一众人候在外间厅堂里,一句多余的话不敢说,生怕吵到里间的老夫人。

    老夫人喝了药,如今已经能从床上坐起,不少人都以为老夫人这一次撑不过去,毕竟她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大夫说即便醒了也很有可能中风。

    但,老夫人撑过来了,她已经简单用过白粥吃了药,虽身子依然虚浮无力,头脑却是清醒的。

    坐了片刻,老夫人闭眼沉思半晌,这才开口,“王嬷嬷,福来那个丫头,”

    说着,面颊上留下两行清泪,王嬷嬷赶忙给老夫人擦拭,“老夫人,您这才刚醒呢,可千万莫要再伤心了。福来那丫头已经送还给她老子娘,老奴做主给了二十两银子,福来的老子娘都是家生子,他们能体恤老夫人的。”

    朱氏内心冷笑,就算是真的能一点不怨,福来那家人她也不敢再用了。

    虽不能重用,但该给的好处,不能少,她绝不能再落人口实,何况也不能让身边的奴才们寒心,今后才是真正需要用人之时。

    朱氏重重叹口气,“你做的很好,等下去我私库取二百两银子,并两匹缎子,给福来家里送去。你再去公中支些银子,这些日子松鹤堂的下人都辛苦,你看着论功行赏吧。”

    “是,老夫人。”

    王嬷嬷应下,朱氏又沉吟一阵,“大房二房的人都来了?”

    “是,”王嬷嬷将来人报了一遍,“老夫人,老奴失察,昨日才发现三房和四房都搬出了府,竟是连招呼都没有,就连搬去了哪里都无人知晓。”

    “哼,”朱氏冷哼,“展颜那个死丫头,跟她娘一样的惹人厌恶,可算是让她逮到了机会。”

    她顿了顿,喝了口水润润喉,“哼,”本想再讽刺几句,可是想起自己的一双嫡子,又悲从中来,闭眼沉默片刻,“告诉李氏和周氏,我儿,”她深深呼吸几次,这一次是真的泣不成声,“我儿,存远和存志,存远啊,存志啊,呜呜呜呜……”

    她双手捂住脸,边念叨着自己儿子的名字,边哭的不能自已,王嬷嬷吓坏了,一边帮朱氏顺着后背,边低声劝,“老夫人,您这才刚刚醒来呢,太医说了,切不能大喜大悲啊,老夫人。”

    朱氏哭了好一阵,内心郁结发泄出来后,目光变得凌厉,她任由王嬷嬷伺候着洗了脸,收拾好后,朱氏重重叹气,“存志和存远在北疆……”她闭紧眼睛,抖着唇声音嘶哑,“殉国了,吩咐下去准备丧事。”

    “什么?”

    王嬷嬷手都顿住了,一时间吓得哑口无言,难怪老夫人发了那么大的脾气,难怪她失控打死了福来。

    二位少爷可是老夫人的心头肉,是老夫人的仰仗啊,“老夫人,”王嬷嬷抱住朱氏手臂,跪坐在她身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松鹤堂贴身伺候的下人们,也纷纷跪地痛哭。

    朱氏拍拍王嬷嬷,眼泪再次铺满脸颊,她悲痛更愤恨,跟那个贱人斗了一辈子,那个贱人被她斗死了,如今成了不知在哪里飘荡的孤魂野鬼。

    可是,那贱人的两个儿子还活着,还在北疆好好的活着,可她的儿,她的儿……

    王嬷嬷有分寸,只哭了一小会儿,便擦干眼泪,“请老夫人降罪。”

    “说的这是什么话?”朱氏宽容的看着她,“存远和存志,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啊。”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