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味。”
李玄对于台上的四个扭着细腰的胡姬,简单评价了两个字。
卫王李充拉着他来到五陵金市,说这里的夜晚,有全长安城最美的异域舞娘,美其名曰庆祝他们封王仪式的完美结束。
胡姬们口若含丹,媚眼如丝,身着红霞般的纱衣。轻纱笼罩着她们曼妙的身姿,袒露的肚皮与胳膊宛若嫩藕,手若柔荑,肤若凝脂。
额前坠的红宝金玉额饰衬得她们面若桃花,盈盈一握的细腰与赤足、白腕缠绕的银铃随着舞姿变换叮咚作响,与点燃的灯火相交辉映,显得流光溢彩。
舞姿妖娆,风情万种,好像那毒蝎子在你身体里跳舞,百爪挠心。
“乏味也要好好看!”李充好不容易才移开眼,将目光投射到李玄身上,“既然往后要娶媳妇了,我这是领你来熟悉熟悉,开开眼,免得因为没见过世面,五月五被哪个其貌不扬的人勾走了魂儿。”
李玄冷声道,“选妃那是要姑娘们在宴会上这么扭着跳舞么?”
李充面色发红,微微愠怒,“我这是为了你好,小七。男人都要娶媳妇的,你总不能躲着女人一辈子啊!”
顿了顿,他望着姿态冷然的李玄,长舒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若是想让姑娘们扭着腰跳舞,也不是不行,我跟母后说一声不就行了……”
“我不是——”
“不过她们可能不能像胡姬一般,躺在你怀里了……”李充一本正经地科普,顺势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向舞台中央掷去。
给你展示展示。
李充花了大价钱办的两个座位,都在看台下最前排中央。因而一叠银票很轻易地簌簌纷落于赤着白玉足的胡姬的脚边。
最前面的胡姬朱唇轻扬,扭着水蛇细腰,莲步轻移。叮叮咚咚,便一步一步踩着银票,行至李充座前。
李充熟练地举起方才叫上的一壶酒,酒壶由白釉瓷制成。胡姬眸光流转,指如削葱,摸着李充的手接过那壶酒。
胡姬曼纱一拂,便扫开身下衣物,揽住他的脖颈,轻坐至他的大腿之上。她绕过他脖颈的手托着李充的下巴,另一只抬手举起酒壶。那酒便如瀑布飞流一般,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进到了李充微微张开的口中。
李充大手抚摸上胡姬细软的腰肢,一连喝下一整壶。
“好!!”有人在后排拍手叫好。
说不清是李充在观看胡姬的灵蛇舞姿,还是他荣幸地参与到了这场宏大的表演之中,博得头彩。
被胡姬抛出的红幔覆盖住半边身子的李玄缓缓用手拨开薄纱,起身道:“你玩着,我身子不舒服,我走。”
李充手长胳膊长,一下便将他拽回去。
待胡姬扭着腰回到台上后,李充才兴致勃勃地继续科普,“若是我砸下去的是金子——你猜怎么?她们能嘴对嘴喂我喝酒!”
李玄蹙眉,认真思索道:“这样的话……人家喂过多少人了?很不卫生……就你还傻乐。”
“不解风情!”
李充对于面前煞风景的人撇了撇嘴,还要再反唇相讥,却见入砚从人群中伏腰挤过来,掏出怀里包得严严实实、完完整整的信封。
李玄神情登时变得肃然:“何信?”
入砚擦擦后脖颈的汗,喘着粗气道:“宣平侯府的信,在下奔着急送来。”
“又不是军情,着急忙慌的,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李充忍不住在一旁暗暗吐槽道,“急个什么劲?”
出他意料之外,李玄一听宣平侯府这四字,竟亟亟将信接了过来,撕开密封,抽出信笺。
李充眨了眨眼睛,颇感无趣,“嘁”一声转过去去继续如痴如醉地欣赏起胡姬曼妙地舞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