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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驯服烈风

    第二日天微微亮,一行人已经出发,温予舒双腿还不能骑马,但是坐着却不妨事,殷朔便与他同骑。

    温予舒真真正正感觉到了什么叫满面羞愧。殷朔亲自抱他上马,扶他坐稳,亲昵地将他圈在怀里。

    虽然他仍带着幕笠,看不清面容,但任谁都能看出来那副身体不自如的紧绷着,能看到他随风漏出的泛红的脖领。

    这样骑行了几十里,直到无人烟之处,温予舒才略微放松了些,但是他仍夹紧双腿,因为完全放松后他就只能靠在殷朔身上,那就当真被完全搂住了。

    被骑的烈风身上多了一个陌生的人,多了一份陌生的重量,奔跑得十分不适。

    虽然有殷朔这个主人拉着缰绳,但他还是时不时抬抬前蹄,扭扭身体,想把这个奇怪的人甩下去。

    只是万万没想到它一这样做,一向对它精细有加的主人就狠狠地拍着马背,警告着让它将动作放轻。

    烈风都要委屈死了,上次被套上绳子拉车,这回又被陌生人骑着许久。

    因而午时河边休息时,它就像霜打了茄子般郁闷地啃着原本很香的青草。

    南策想过去给它加餐,被它踹了一脚,只能灰溜溜地走开,戚了一声后,到殷朔那里告状。

    殷朔正在烤鱼。他手法娴熟,不一会就将一条鱼开膛破肚,串在树枝上烤得冒出香气。那鱼新鲜出炉时两面焦黄,闻起来便让人食欲大增。

    殷朔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撒点香料,味道更绝了。

    就在这时,南策走近。

    “殿下,烈风一点不让属下碰。”

    南策摸摸脑袋,实在喂不了食,只能把烈风最爱吃的胡萝卜递给殷朔。

    殷朔先不接,把烤好的第一条鱼递给温予舒后,才接过来掂了掂,无奈道:“烈风这脾气,也不知道哪匹小母马能受得了?”

    说罢就准备起身喂马,不过温予舒却叫住了他。

    “殿下不妨让我试试。”

    殷朔和南策都转身望去,温予舒微微一笑,有些怀念地看向烈风的方向,“我以前也有一匹这样烈性的马,知道它们最是容不得第二人骑的,今日烈风被陌生人骑,只怕是心里有气了。”

    “不如让我试试,如果它不肯吃,殿下再去如何?”说到最后一句时,温予舒看向殷朔。

    殷朔心里想了想,如果烈风肯接受温予舒,那接下来的路程温予舒也能舒服些,于是便点点头。

    不过他不放心温予舒一人靠近,还是准备跟过去,在稍远的地方缀着。

    温予舒不能多走,但是走到马儿身边却是没问题的。

    他靠近时,烈风就嗤出响鼻,马腿不自觉的想蹬,不过下一秒它就遭到远处殷朔的斥责,只能按耐着盯着这个陌生人靠近。

    温予舒听到殷朔声音,先是感激地看向他,然后才又慢慢靠近。

    烈风先是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摸着它的鼻梁,而后又是脸颊的鬃毛,它有些不适应的扭扭身子,但是没过多久竟然感觉到了被人抚摸的快感。这个人不知有什么魔力,让它浑身酥酥麻麻的。

    温予舒当然没有什么魔力,他用得是长春功。不过他没有将长春功运转起来,毕竟颜平明确嘱咐过。他只是让内息稍微溢出了一点,对残碣针无碍。

    长春功功法温和,有天人合一、自然无为的效果,最受小动物们喜爱。他那时控制不住内息,便常有小动物闻着味儿围绕在他身边。

    动物嗅觉最是灵敏,烈风这类有灵性的动物更是如此。

    因而,殷朔便诧异地看着自己那匹目中无人的大宛马轻轻嘶鸣一声,把长长的马头蹭到温予舒肩膀上,希望温予舒再摸摸它。

    南策跟着过来,大张着嘴,下巴都要惊掉了地。他揉揉眼道:“殿下,我这是花眼了吗?烈风这是在,在撒娇?”

    殷朔也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他又看到温予舒凑近到烈风耳边,轻轻说些什么,不一会烈风就又蹭蹭他,把胡萝卜咬在嘴里,咔哧咔哧地很快消灭掉。

    温予舒看它吃完,奖励性地又摸了摸,烈风就和那些温顺的小母马一样颠颠地傻乐。

    南策不信邪地靠过去。

    烈风感觉到不舒服的气息,马头一扭,下意识地一踹。

    南策熟练地躲开,脸上不敢置信。短短的几瞬,温予舒就降服了一匹烈马?这比他家殿下还厉害。

    要知道殷朔降服烈风,足足在马场让马儿颠了三个时辰,将马累得筋疲力竭,这才驯服。

    二人还在惊讶时,温予舒已经慢悠悠地往回走,笑着对殷朔说:“予舒只是使些手段,不登大雅之堂。殿下纯靠力量,更为勇猛。”

    殷朔还是赞叹不已。

    这件插曲后几人坐定,殷朔又开始烤鱼,第一条鱼温予舒一直推脱,殷朔只好几口吞下,再给温予舒烤一条。

    于归带队在外围警戒,温予舒便也开始动手烤鱼给其他士兵吃。

    殷朔不想温予舒也会这个,温予舒笑着回:“殿下莫小看,我与老师在深山老林一住便是十年,五岁时我便开始做饭了。”

    一个时辰后,众人吃饱喝足,整顿重新出发,这回烈风相当配合。

    殷朔抱温予舒上马时,烈风主动弯曲前腿,待两人坐稳后,烈风长嘶一声,如离弦的箭般跑起来,竟没有丝毫不悦。

    夜幕降临,众人来到一处玄甲军驻守军营。

    玄甲军虽然由陛下宣旨班师,但是北疆的突发情况太过紧急,因而在陛下授意下,北疆沿途的玄甲军驻军并未撤离,仍在原地驻守,谨防事变。

    越往北,天气便愈来愈冷,昼夜温差也越来越大。众人白日穿着薄衫尚可,夜晚便需再套上一层。

    殷朔拿了件外袍,给温予舒披上,好奇问:“这北疆都这样冷吗?这还是六月?”

    温予舒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北疆沿途地势高陡,便寒凉。但是真到了北疆,地势会骤然变低,确比这里热得多。我们要去的沙漠,这个天气还需带面巾防晒,那里酷暑难当,殿下也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