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满载而归之后,他们分别换了衣裳,打算穿戴一新地开始实施计划。
江晚照上穿玉色银纹短衫,下搭杏色织金流云百褶裙。
她不怎么会盘头发,元愫替她挽了个简易版的堕马髻,插了两支金累丝钗,耳上垂的是同款金累丝耳坠。
她本就长相娇媚,如今再这么一收拾,颇有一副雍容的贵妇模样。
看得另外三人微愣。
她看着同样换上华服的三人,别说,还真挺像大户人家的。
只是当她看着秦淮光披散的头发时,微微皱眉,道:“秦淮光,你发带呢?我上次问你,你不是说没丢吗?”
秦淮光见她又提起发带,只好说道:“我怕弄丢了,就先收起来了。”
“那你这头发,啧!”
他的头发只长到肩胛骨左右,黑亮、浓密、微卷、还有点参差不齐,不太好束发,用发带绑是最方便的办法。
秦淮光默默掏出一条白色镶金线的发带,道:“我新买了一条发带。”
江晚照一把接过,自然道:“低头,我给你绑头发!”
秦淮光十分听话地垂下头。
为了方便她绑头发,他甚至还配合她的身高,弯下了膝盖。
元愫悄悄地偷看了他们几眼,若有所思。
江晚照十分熟稔地帮秦淮光绑了一个马尾,剩下的微卷短发,只能散落在鬓边。
她后退一步,打量着秦淮光,十分满意。
他本就一副好皮囊,如今换上一身月白长衫,真真一副人间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江晚照心中嘀咕: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啊!或许因为他原形就是白色印狼的缘故,白色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合适!
再配上他的冷脸杀后,就俩字:精贵!
看收拾得差不多了,江晚照交代道:“等出了这个门,咱们就是面上不合、心里也不合的一家人了。
为了配得上咱们大户人家的身份、防止别人起疑,咱们暂时就不住这了,去外面挑个大客栈先住着。
你们都记住自己的身份啊!秦淮光,别再对我笑了!你别忘了,你在人前得嫌弃我!”
秦淮光道:“啊?”
江晚照十分无语:“啊什么啊?你是不会演嫌弃吗?其实你都不用演。
你只要回忆回忆,当初咱们刚遇上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就行了!别忘了啊,你要嫌弃我、对我冷言冷语的!”
旧事重提,秦淮光尴尬地别过脸:“知道了。”
田井跃跃欲试道:“我知道自己怎么演,收着点就行!”
“是是是!就你是个大聪明!”
元愫心中也是有点忐忑的,江晚照提醒道:“元愫,你也对我刻薄点啊!”
“我、我尽量!”
“不用太紧张,随机应变就行!”
江晚照做了个深呼吸,道:“带好随身物品,我们准备出门了。走吧,我的弟弟、小姑子、还有夫君!”
三人皆十分不适应她的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特别是秦淮光,他听着那一声“夫君”,总觉得心口被一根羽毛挠过似的,痒痒的。
一行人带着东西,出了偏僻的小院。
他们一路往西,在靠近青娥园不远处,挑了家“百安客栈”,要了三间上房,暂时安顿下来。
因为江晚照和秦淮光假扮夫妻,他们俩只好住一间房。
不过,到底是花了大价钱的上房,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张小榻,他们不用挤一张床了。
其实江晚照无所谓的,她是担心秦淮光那个大爷会不乐意、跟她闹脾气。
毕竟当初他就是臭着一张脸,死死拽着她的包袱,让她给他编发带的。
要是搁他们把话说开以前,她毫不怀疑,秦淮光会让她打地铺!
她忍不住吐槽:啧,事儿多!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秦淮光看见房里的一床一榻之后,反而有些失望。
他们叫了一桌菜,送到他们二人房中,四个人边吃饭,边继续讨论去青娥园的细节。
等他们吃完饭,他们便出了客栈,施施然往青娥园而去。
这一次,他们财大气粗地包下了二楼的一个位置,可以将戏台看个分明。
为了符合自己受气包的人设,江晚照特意半垂着眼,眉头轻锁,像笼着一层解不开的愁怨。
她一直留意着秦淮光和元愫,在他们听戏的时候,时不时地给他们添茶倒水。
她的举手投足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像是格外怕他们因不满而发火似的。
元愫第一次见到江晚照这种忍气吞声的模样,吓得她接过茶杯的时候,差点因为手抖而摔碎了茶杯。
江晚照暗暗递给她一个眼色,她才勉强稳住心神。
她十分疑惑,江晚照怎么能演得这么逼真?她看起来真的活脱脱就是大户人家的受气小媳妇啊!
谁能想到,当初她拿着匕首,威胁要砍她手的时候,可是一股子凶悍匪气啊!
简直判若两人!
太厉害了!难怪秦淮光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秦淮光倒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照顾,只是当他忍不住想对她笑一下的时候,就被江晚照暗暗拧了一把,提醒道:“冷下脸!”
他只好顺势皱着眉,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
田井倒是最自在,只傻呵呵地吃着一桌子的瓜果点心。
他们像其他人一样,十分自然地听着戏,等散场之后,又自然地离去。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但到第四天的时候,出状况了。
江晚照因为听戏太过入神,她在给秦淮光添茶的时候,无意中将茶水洒到了他的身上,惹得他瞬间变了脸色。
他怫然起身,怒道:“你眼睛往哪看的?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江晚照急忙掏出一方帕子,边替他擦水渍,边道歉:“对不起,夫君!是我不好!你烫着了没有?”
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擦水渍,将他的衣衫都擦皱了,秦淮光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不悦道:“够了!”
江晚照吃痛,却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