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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男中音响起。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个糟老头子要干嘛?)

    我撑起上身,晃了晃脑袋,让视线更聚焦一点,还好,不是老头,只是个留着胡子的青年?中年?为什么觉得突然又可以接受了呢?

    “还是和之前一样,睡醒了都要迷糊好一会。”胡子男笑了笑后又自言自语起来。

    (谁TM刚睡醒不迷糊!你笑个嘚啊!怎么我的拳头感觉有点痒啊!)

    是的,这个胡子男就是子昭,商王武丁。我,伟大的玄鸟降生之人肉体上的丈夫,呸!现在精神上的面试对象,当前主要斗争者,未来可能的阶级兄弟。不要问我怎么确认的,身体是妇好的,脑子可还是我自己的。

    。。。。。。

    “子给我说了刚刚占卜的结果,看你没醒,余一人也占卜了三次。”胡子男﹒昭继续笑着说。注1

    嗯,问个事得问三遍,看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源头就是从这个占卜习惯开始的了。

    “这么说,确定我是玄鸟罗。”我很是不屑一顾的说。注2

    “你还是我的王后!”胡子男﹒昭显得很是坚定。

    (哎,你个舔狗,搞清重点没!)

    “我不记得你了?”我故作迟疑的说。

    “那我们就重新再认识!!!”胡子男﹒昭语气十分肯定。

    (我去,你还真是个死不要脸的!)

    不过看得出之前两人感情确实还行,而且这个玄鸟的buff对这个家伙似乎也挺重要。

    “那重新认识认识?”我继续装,当然额外增加了点犹豫。

    “好。”胡子男﹒昭又开始贱笑。

    咦!看着这贱容,我打了个冷战,喊得这么亲昵要死啊!似乎又只是在答复我的话,这就算协议了达成?哎呀妈呀,我怎么感觉这个好的名字很容易让人占便宜啊。

    “昭?”我也笑了笑。

    (来吧,相互伤害吧!)

    “哈哈。”昭显得很开心。

    “要不说说你吧,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当头一棒。

    这一棒相当有效果,昭那菊花般盛开的面容立刻萎了。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昭嘀嘀咕咕了好一阵。

    (对,用青铜器蒸过的,真中毒的真!)

    我翻身下炕,绕过屏风,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想了想说:“喂,听子说你和我是在打仗的时候认识的?”

    论一个男性如何通过他女性的身体引导另一个男人对他以为是自己女人的男人开展深入交流?感觉心累。。。。。。我TM的感觉自己成人妖了,裂开了!

    听到我说的,昭又开心起来“其实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你了,只不过你不知道我。”

    几个意思?这个人畜合体魔幻历史穿越剧最终定档成了言情剧吗?编剧你出来,现场临时改戏是吧?你是老板加工钱了还是躺平摆烂了?

    “哦?”我扭头看武器架。

    昭诚恳的望着我说:“我继王位后,为观国风,将政史交予冢宰,自在国中游历。。。。。。”

    哈,你这么牛B家里人知道吗?当了王就找个理由到处浪去了?我是该赞美你大智若愚呢?还是批评你狂妄自大呢?我觉得要是你爹能知道,好吧,是你叔传位给你的,估计棺材板应该要盖不住了吧?这个棺材板的梗好似与这个时代不匹配,改改,嗯,那估计你的先祖们都要排着队下来抽你!感觉还缺点味道,对了,那估计你的先祖们要招唤你了。哎呀,面试中,要注意,要注意,不要走神!

    “。。。。。。那一年到了子方,求宿族民家中,有一日与众在田间劳作时,忽见一少女骑马带旅奔过,风姿飒爽,与我见过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样。”昭一脸姨母微笑般回忆。注3

    “所以,你看到的那个风姿飒爽少女就是我吧,你从那时就打我主意了?”我面露微笑,内心MMB。

    (真俗套,玩一见钟情是吧,一个当王的不在中枢处理政务,跑到别人家里种田,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不是不是。”昭连忙摆手,转头又嘀嘀咕咕“怎么和之前一样?”

    “你说啥?”怎么连着见了两个男的都是个碎嘴,真烦!

    “呃,我说当时只觉你与众不同,向旁人问之,才知你乃子方之女。”

    “那里的人都认识我?”难道这个妇好姑娘也是打小就和群众打成一片?嗯,打成一片,怎忽然感觉这不是个褒义词?

    “那是。”昭一脸兴奋:“你当时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说你勇猛善战,聪慧果敢,都说老族长的几个儿子不如你这个女儿。”

    感觉打成一片这个词愈发像我理解的那样了。商代的人民群众赞美一个姑娘是这种生猛的表达方式吗?

    “后来我回殷后,也不时听闻你率军出征,战果累累。”

    哈,不浪了?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等等,率军出征,果然如历史记录上那样,妇好女汉子鉴定完毕,大佬,不对,大姐大你前面开局太猛了,这戏小弟我有点接不住啊!!!

    “我和傅说谈起你,问他,是否有听过像你这般的女子?”

    (傅说又是谁?)

    “傅说平日从未评价过一个女子,没想到那次他居然说了好多你的事。”

    哦,平时不评价女人?说起我就来劲了是吧。装,你接着装,这家伙可能也是闷骚男。咦,我为何要想到也?

    “哦?”这种先抑后扬的方式搁3000年后看有小妹妹搭理你吗。

    “他说,早就听过你的事迹,也从未想到过我商国之中会出现如你这般不凡的奇女子。”

    还奇女子,还平日从不谈论女子,你接着演,我要是信了一个标点符号都算你赢。

    “他还赞美你于我商国,犹如苍璧和黄琮。劝我与你结为夫妻。”

    嘶,这个叫傅说果然是个LYB,挖坑挖在这里啊,都来听听啊,一个号称不评价女人的家伙居然上来就当媒婆。咦,感觉哪里不对,一个喜欢带队砍人的姑娘居然在商朝是相亲加分项,这个涉及到知识盲点了。另外,苍璧和黄琮又是啥东西?不过都用来做类别了,应该是好东西吧?

    我问:“所以你就找了我父提亲?”

    “没有,当时我刚与妌成婚,实在无暇。”

    (无语,你这个态度,看来很是缺乏女权铁拳的关爱啊!)

    我斜眼看着昭说:“那是因为没空是吧?”

    昭立刻从得意切换到陪笑:“当年国中大旱刚过,妌她极善农事,我为王,当以国事为重,忙于农事。对了,那时也去了子方,与你父一起祭祀、种黍,你当时也在的。”

    (国事为重是吧,小本子先记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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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余一人为商王自称。此处特别标识一下,后文将按现代语气表述。

    注2:玄鸟与妇好的关系设定来源一块铭文拓片,上书“玄鸟妇”,左边是妇字,右边上面是玄鸟,下面是龙。出土自妇好墓,拓片来源:中国社科院考古所《殷墟妇好墓》。

    注3:众一词在此不代表众人,而是指处于自由人与非自由人之间的人群,属于商王的实际支配对象,这些人属于排除在宗族组织之外的商族平民,是主要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