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非常宽敞，放着很多杂物，都用防尘布盖着，似乎都是一些老物件。
林旭居然发现了一架高射炮。
地下室还有一扇铁门。
辛颖打开门后，说：“这条地道的出口在房子正面对面的小山坡上。”
“这房子是谁设计的，有地下室，还有暗道？”
“我也不清楚，听说是清朝末年，某位官员的府邸。”
暗道内没有灯，幸好辛颖早有准备，带了一个强光手电筒用来照明。
“这手电筒用的什么电池，闲置这么久还有电？”林旭感到不可思议。
“钠离子电池。”
“当年号称可以代替锂电池的新型电池……不过因为成本降不下来，直到现在都没推出市场。”
“军队里有装备，这是我外公从军队里拿的装备。”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一个竖井下方，顺着竖井旁边的铁梯，两人爬上去，然后推开上边的一个金属井盖，就可以出地面了。
出口在一片灌木丛中，距离别墅门口的直线距离只有两百米左右。
两人躲在灌木丛后，用望远镜查看情况。
“车里只剩下司机一个人。”林旭说道，“是个大胖子，好像在吃汉堡包。”
“我们绕一圈，从车后边过去。”
“然后呢？”
“拿枪指着他，让他下车，我们开车走。”
“这个想法不错，但不够保险。首先，我们不知道那辆车的玻璃是不是防弹玻璃，第二，也不知道车里是不是有枪械，第三，如果这个时候别墅内的两人已经上楼，我们出去很可能会被他们看到，然后通知那个胖子司机。”
“那你有什么建议？林队长。”
“为什么忽然叫我林队长？”
“工作的时候叫习惯了。”
“工作？说起来，现在确实有点像是工作，只是要解决的对象不太一样。”
“对。”
林旭清了清喉咙，说：“按我的看法，我们借助野草的遮挡，靠近车子，然后……打爆车顶的屏蔽器。大功率信号屏蔽器为了散热，都是用比较薄的铝合金外壳，绝对能轻易打穿。万一……打不穿，那就直接把天线给打断。明白了吗？”
“明白。”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我们可以和外界联络，等屏蔽器失去作用，他们就会害怕，听到枪声，他们更害怕。之后，我们再逼胖子下车，他要是死活不下车，就打爆玻璃，要是打不爆，就直接打烂车胎。我们第一时间撤离，让他们没法追。”
“同意。”
“那开始行动吧，猫着腰前进。我上前，你在后边掩护我！”
两人蹲着慢慢往前挪，花了将近四分钟才来到靠近越野车六米的位置。
林旭举起右手，亮出三根手指，然后收起一根，又收起另一根……这是最后三秒倒计时。
所有手指都收起起来后，林旭端着自动步枪冲出草丛，二话不说就朝着车顶那个看似行李舱的东西射击。
辛颖没有从草丛出来，而是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使用手枪原地射击。
枪声此起彼伏。
司机吓得手里的汉堡包掉到裤裆里，顾不上捡起来，立即低下头。
信号屏蔽器被打得千疮百孔，冒出了一股白烟。
辛颖打出的子弹几乎全部命中屏蔽器。
林旭的枪法就没那么精准了，他发出的几十发子弹，只有一半打中屏蔽器，另一半全都打在车身上。
事实证明，车玻璃不是防弹级别的，被子弹给打得稀巴烂。
林旭跑到驾驶座旁边，对着窗户内喊道：“举手双手，打开车门出来！快点！”
啪嗒！
很快，车门打开，胖子颤颤巍巍地居高双手下来。
“不要开枪、求求你不要杀我……”
林旭一脚提在胖子的屁股上，却发现胖子纹丝不动，自己还被反作用力往后弹了一下。
“转过身，双手放在车顶上！两腿分开！马上分开！”
胖子乖乖照做。
林旭对对胖子进行搜身，没搜到攻击性武器，只有一部手机和一包口香糖。
“你是怎么跟同伙联系的？”
“对，对讲机……在车里。”
“拿出来！”
“好。”
胖子伸手从车里拿出一部对讲机，然后按下呼叫按钮。
林旭从胖子手里夺走对讲机。
“喂喂，你们应该听得见吧？你们的司机现在在我手里，刚才我击毁了车顶的屏蔽器，我的同伴已经报警了，五分钟内警察就会赶来！”
林旭听见别墅内响起了奔跑的脚步声，最终，脚步声从后院消失了。
“你的同伙都抛弃你了。真可怜。你叫什么？”
“大、大猫。”
“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林旭将枪口顶住了大猫的后脑勺。
大猫直接吓尿了，裤裆一片湿润，尿液顺着裤管留出来。
“不要、不要开枪！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而已，说白了，就是……就是一群跑腿的！”
林旭探头进车内查看，发现在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放着两架小型无人机，无人机没办法完全塞进去，储物箱的盖子没完全关上。
这款无人机看着特别眼熟。
“昨天东方明珠酒店的无人机，还有假冒管家服务员，是不是都是你们干的？”
“不是。”
“再给你一个机会。”林旭将枪口用力往前一顶。
大猫吃痛，改口道：“是、是……也是我们干的。”
“你们想杀了我们！”
“没有，我们不会杀人，我们只是想抢走你们手里的重要资料。”
这时，辛颖走过来。
刚才林旭的问话，她通过智能手表的对讲功能，全都听到了。
“从这种人嘴里问不出来什么来，和他们接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雇主。”
“嗯，那他没用了，要不要一枪……”
大猫跪坐下来，两眼翻白，上半身挨着左前轮才没有倒地。
“好像被吓晕了。别管他了，先开车离开这里，回市区再说。”
林旭将对讲机关闭，丢进车里，然后跳上驾驶座。
“要报警吗？”辛颖问。
“我们这样子如果报警的话，警察肯定会把我们给抓起来。非法使用枪械，这可不是小事儿。”
辛颖绕到另一半坐上副驾驶。
“这些枪要怎么处理？”
“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就可以了，不可能带着进去市区。”
之后，林旭开车带辛颖离开。
没走多远，车子剐蹭到了石块，保险杠和车身多了好几道伤痕，一边的尾灯罩被撞碎了。
反正不是自己的车，林旭不心疼。
“要不要……换我来开？”
“没事，这种没人的地方，我还是能开的。”
他们半路看到一口机井，于是将所有枪械放进一个布袋里，将布袋整个丢进机井之中。
林旭松了口气，说：“怎么感觉我们才是坏人。”
辛颖冷笑着回道：“或许，在那个幕后黑手眼里，我们就是坏人，让他感到寝食难安。”
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了浦东市区，顺着高架桥往机场的方向开。
“一个小时后还有一班回西宁的飞机，我们坐这班飞机走吧。”
“你不怕，还有另外一批人在飞机上等着我们。”
“他们为了抓我们还敢劫机吗？都多少年没听说过劫机的新闻了。我量他们不敢。放心吧！”
“好，把你身份证给我，我订机票。”
辛颖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从APP上订购机票。
“已经订购成功。八点整的航班。”
林旭忽然急刹车。
“怎么了？”辛颖一脸茫然。
“我们不能这样去机场……你看看我们现在的装扮。”
辛颖这才想起他们还穿着睡衣，而且林旭穿的还是女士睡衣；睡衣外边套着战术腰带和皮套，而睡衣里边什么都没穿。
确实不适合出现在公共场合。
虽说上海是个时尚包容的大都市，经常能在街上或者地铁里看见一些穿奇装异服的人，大家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可是眼下他们的“睡衣战斗装”未免太过显眼，估计会被一群人拿着手机追拍。
“那买些新衣服吧。”
在辛颖的指示下，林旭把车开到附近的服装街，把车子停在路边的升降停车位后，两人下车步入其中一间服装店。
整条街十几间服装店都是连同的，每家店售卖的衣服款式都不一样，并且都是智能自动售卖店，里边没有导购售货员收银员，只有AI系统为客户服务。
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来逛服装店……夜幕降临，夜生活开始了。
因此，林旭和辛颖两人穿着睡衣进去也不会觉得尴尬。
“两位贵客，欢迎光临！请随意挑选和试穿！”一进门就听到语音问候。
里边有清洁机器人和服装整理机器人，它们处于待机状态。
两人逛了一圈，换上新买的衣服，再次出门的时候，衣着光鲜的两人已经成功融入大都市，变成不起眼的一员。
回到车上，两人继续前往浦东机场。
辛颖看了一眼右边的后视镜，说：“有车跟着我们……一辆红旗的黑色SUV。”
“你确定？”林旭也瞄了一眼后视镜。
“确定。它保持和我们差不多的速度，保持着三十米的距离，从我们离开服装街后就一直跟着。”
“真是没完没了，居然还有！”
“车子应该装有GPS，我们的行踪被监控了。”
“那我现在加速甩掉他。”
“最好不要。”
“为什么？”
“我担心车子冲到高架桥下。”
林旭担保道：“这辆车有辅助驾驶功能的，不会发生那种事的。”
踩油门加速后，不到一分钟就看不到那辆吉利SUV的踪影了。
“已经成功甩掉那条尾巴了！”林旭有些兴奋。
“我总感觉不会那么容易。”
“难道非要发生激烈碰撞，翻滚飞跃，旋转爆炸，像老电影那样的动作场面吗？”
“你知道吗？这个方向去机场，除了高架桥这一条路外，还有一条快捷通道。”
“我知道，你是说行政通道？那是政府专车的专属通道。你的意思是说，跟踪我们的车，可能进了行政通道？”
“对。”
“跟踪我们的……会是政府专车？”
“不排除这个可能。”
“要真是政府专车……不行不行，我整个人都混乱了。”林旭拍了拍额头，“如果幕后黑色是政府人员，那我们不是无论如何都走了不了了吗？对方只要报上我们的名字，然后叫安检员故意卡着我们不让过，我们就上不了飞机了！又或者我们上了飞机，也可以让乘警将我们强行带下飞机，说我们是犯罪嫌疑人。”
“你想得真远。”
“希望你的猜测不会成真。”
十分后，两人来到浦东机场的二号航站楼。在地下车库停车的时候，车头不小心撞上了墙壁，发出“当啷”一声。
林旭和辛颖下车后，坐电梯上来，来到机场入口。
他们正要进去，却被三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给拦住了。
领头的正是于青。
于青不露声色地说道：“两位别来无恙。”
“刚才是你在跟着我们的车？”林旭质问。
“没错。”于青坦白承认，“打从你们住进民宿后，我们就一直带人暗中保护你们。”
“暗中保护？”林旭瞪眼，“那在磁悬浮列车上……”
“我们的人也在车厢里。”
“在辛颖外婆家……”
“我们也在周围。”
“那你们为什么不出手？”
“之前跟踪你们的人，已经全部被逮捕了，正在进行审讯。之所以我们没有及时出面，是因为如果出现太早了，就打草惊蛇了。我们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带你们去哪儿，没想到你们会轻易缓解危机，把他们都甩掉了。你们干得不错。虽然使用枪械是违法行为，但在生命可能受到威胁的特殊情况下，倒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地方。”
“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打算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套。”
“这次没有能抓到真正的幕后使者，但至少有了线索。”
“那我们还要被带回去调查吗？”
“不会。”于青笑了，使了个眼色让两个属下让开。“只是想跟你们当面说清楚，后续调查我们会处理的。如果需要还会和你们联络。你们进去吧。”
林旭拉着辛颖快步进入机场，生怕于青反悔叫他们留下来。
“我们就这样带着一身枪械撤离？”
“哦，这个……要是被人看见不好解释，我们先找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