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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是整本书的后记。

    因为昨晚失眠,我在想人是不是活到30岁就失去了一切可能性呢?

    像我大学毕业就回到老家服务于人民,已经工作了8个年头,经历婚姻,工作升职,免职,调转,背刺,温暖,也一度崩溃过,会觉得人到30如同“生”与“死”的分水岭。

    开始要逐渐适应分别。

    爷爷奶奶在衰老,父母也不再年轻,身边似乎没有可以能够依靠的人,工作,生活,舆论,这些都压在身上,让我们每天都不得不做一个体面、正常、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但我却仍旧觉得我还太年轻,哪怕我已经30岁了。

    然而只有在我面临升职的时候,领导才会以我年轻来做借口,把我的功劳与付出抢夺,去交给另一个50岁的、相对不年轻的人。

    但我要是提出不满,他们又会说“你不是刚毕业的小孩子了,要像个大人一样来接受现实”。

    满嘴恶臭的上位者玩转着你的工作任务,在需要你的时候,你被捧杀,在需要你退下的时候,你要无怨无悔的放手。

    可惜我的队友只会说“那一定是你处理关系的方式不对”。

    但我在大学刚刚毕业时真的想过要好好付出我的热情,现实却教会我,要成为恶龙才能生存下去。

    30岁的我再回头去看22岁时的我,真觉得我已经变成了22岁时,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赵嘉景这个角色的身上,有着我想要倾诉的不满、不快,和不甘。

    一个优秀的人并不能阻碍团体的腐烂。他要么逃离,要么加入。其实在最初设定赵嘉景这个角色时,我并没打算让他沦落至此。

    可写到后期,人物好像自己选择了他的结局。

    所有的布局都指引着他走上赵岭的老路,因为他尝到了甜头,他不想再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被害者。

    于是,他成为了施害者,以此来扞卫自己可笑、卑微的虚弱感。

    马户,又鸟,这些人一旦掌握了小小的权力,就会利用手上的鸡毛来制造出层层困难。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我做过屠龙少年,也变成过恶龙,但现在的我选择不去成为这两者的任何一个。我不会再勇敢地打抱不平,也不会再去刁难我能够刁难得到的人,我回归了平静,我在试着做一个我认为的好人。

    我不会再趋炎附势,也不会再忍耐不公,更不会欺压旁人,我只做好我分内的事情。

    受到伤害的人,不该是善良的人。

    要长出牙齿,才能扞卫自己的圣域。

    当评论区里出现针对魏如楠的“她好蠢,为什么考上市区却选择回到老家”、“吸血的家庭就不能离开吗”、“害死了赵建秋”、“扶弟魔”……我真的要为魏如楠说句公道话,她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是很难选择反抗的,她会认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也会认为自己没有帮上父母而愧疚。

    因为我的姑姑就是这样的人。

    但我姑姑在患上抑郁症的时候,除了我的爸爸妈妈,并没有人真正的帮助过她。

    包括她自己的亲生父母,包括她的丈夫,他们都选择放弃了她。

    那一代的人身上总是会带有不同色彩的悲剧性质,多子家庭,重男轻女,忽视女性,仿佛男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女人必须做附属品,做玩物,做讨好男性的存在。

    甚至于女性选择离婚,在那个年代都是受到舆论压迫的。

    其实直到今天,我工作的环境里还会出现这样的话——

    “一个女人能干什么?”、“我们科室里有男人,男的多干活才行”、“女的只会生孩子,还能干什么?”、“生女孩真好啊,都不用担心将来买房子的问题,我们生男孩的就累喽,得攒钱买房子给他娶老婆啊”、“女生上了中学不行,没有男生聪明有后劲儿”……

    以至于我以为自己活在大清末期。

    其实归根结底,在我身边说出这些话的,竟然大多是女人。

    同样都是女性,可瞧不起女性的,居然都是相同的性别。

    她们歌颂、认可、无条件信任男性,就像是书中的于桂芝,只认定魏振刚比她的三个女儿要值钱,而三个女儿必须为魏振刚奉献一切,因为她们是女人,女人要任劳任怨、不言辛苦。

    可实际上,人们只会用自己的认知来衡量现实。

    她们之所以能这样说,是因为,她们本身都是无能的人。

    她们从不认为会有女人比她们有能力、有眼界、有学识、有资本,在她们的认知里,男人是天,离开男人的女人就活不下去。

    我和我的朋友们总会说起这件事,年轻人会认为,再过几个时代,拥有那种思想的女人会消失掉的,所以,不必在意她们的雌竞心理。

    或许这个社会并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往往是恶人推杯换盏,好人一身病痛。但归根结底,我们来世一遭,一定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存。

    只要不害人,不触底线,不干涉他人的生活方式,那你就有权做自己。

    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是人生的至高成就。

    ————————

    后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