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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起视频,秦航那张瘦削而憔悴的脸闯入我的眼睛,看得我眼睛发涩。

    自打魏清风手术失败之后,我又要忙着画画,又要抽时间照顾他,心情一度恶劣到近乎崩溃,以至于和好友的联系都少了。

    即便电话打过来,我无心多说,也是匆匆就挂断了。

    没想到不过两个来月的时间不见,秦小航她居然瘦成这个样子。她眼里的沧桑和哀伤那么重,哪里还有二十出头的女孩的影子,像个历尽沧桑的垂暮老人。

    她从来是个积极乐观的性格,性格特别豪爽,能把她折磨成这样的,只有该死的爱情。

    从大学开始她们就在一起纠缠,这么多年分分合合,闹了多少次。

    若说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我不信,韩峰也曾为了秦航披荆斩棘、不顾一切过。

    若说有感情,可爱情这东西,在骨感的现实面前,有时候真的不值什么。

    至少我所见的人中,没有一个为了爱情而抛弃家人和家业。李木喜欢我那么多年,最终的结局也只是相忘于江湖。

    幸运的是我还没有爱上他就发现了问题,及时止损。

    而秦航,她是掏心挖肺的爱了韩峰多少年,一朝伤心,痛意是彻骨的。

    我窝回我的床上,顺手插上耳机,准备和她好好聊一聊。以她目前的这个状态,我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小航,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秦航的眼泪夺眶而出,瘦削的脸惨白惨白的,眼底一片灰败,没有一点点光亮,仿佛被岁月折磨得看不到希望的垂暮老人,“小月,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想离开这里。”

    “别急,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我着急的问她,看她那么绝望,我的眼睛也湿了。

    周敏慧递给我几张纸巾,我接过来按在眼睛上,陪着她一起流泪。

    曾经的我们无话不谈,可如今隔山越海,仅能靠小小的手机取得联系。而我,能做的,也只是安慰她,和陪着她一起哭。

    “那个小青梅你还记得吧,这么多年和韩峰一直不清不楚。我不是不信韩峰,而是他做的那些事让我没有相信他的底气。

    我生日,说好了他过来,结果打电话告诉我临时有事不能过来了,给我发钱要我自己买礼物,转身小青梅发圈感谢最爱的人陪她去看海,那个背影变成灰我都认得,就是韩峰。

    他生日我过去给他庆祝,结果他和家人发小一起狂欢,说不想让我难堪,我自己在宾馆干坐一夜,小青梅晒他把着她的手切蛋糕、放烟花。

    我每次问他,他都说只是从小认识的妹妹,他们之间没什么。行,我信,这我都能忍。可今天早上小青梅和她那极品妈来我公司骂我,她们说我知三做三不要脸,说我上赶着倒贴不值钱,说我死皮赖脸扒着韩峰又能怎么样,白白做了他的玩物,再受宠也还是要看着韩峰和别人结婚,这么卑微的活着不如去死。”

    秦航哭得泣不成声。

    “放屁,她们怎么能这么说你。当年你和韩峰的事情我们都是见证,清清白白的谈恋爱,哪有这些龌龊。我看她们是自己龌龊事做惯了,也就把别人看得和他们一样了,其实不要脸没下限的人是她们。韩峰呢,韩峰怎么说?”

    听了秦航的话,我肺都要气炸了,第一次脏话脱口而出。

    这都叫什么人什么事啊,张嘴闭嘴就胡编乱造的指责别人,凭什么啊?就凭她们比我们有钱吗?钱是好东西,但钱是提高人类生活质量的,不是用来抨击和打压别人的工具。

    “韩峰他,”秦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那对母女来闹的时候,正好全体员工都在一楼的大厅里开会,上百号人,就那么看着我被人骂得像个女表子一样,连平时关系很好的同事都对着我指指点点,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可这都不是重点,别人怎么看我,我都能忍。关键是韩峰,他赶过来的时候,我实在气不过打了小青梅一巴掌,她妈冲过来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摁在地上打,韩峰居然扶着她带走,除了进来时看了我一眼,连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过。别人怎么样我都不在意,韩峰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啊。

    小月,我想不通,我那么爱他,为了他我和父母反目,放弃了有大好前程的工作,无怨无悔的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就是养条狗也会有点感情吧。我被她们母女打得那么惨,他不仅没有一句安慰,甚至从他带着小青梅离开到现在,连个电话微信都没有,就像我不存在一样。小月你说,是不是我死了才称她们的心。”

    “韩峰怎么能这么对你,他还是个人吗?你呢,有打过电话问他吗?不管怎么说,你是他正牌女朋友,你受这此羞辱都是他带来的,怎么说他也得给你个交待吧。”

    我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了,愤怒有、心疼有、无力也有。

    更多的则是心疼秦小航,她爱得太卑微了。

    做为外人的我都气得要死,做为当事人的秦航,爱韩峰爱到几乎没有自我的秦航,她怎么受得了?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之前我还觉得韩峰是个不错的人,现在看,当时我是被猪油蒙了眼睛,错把垃圾当珍珠了。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当年那个为了追小航,抱着玫瑰花在宿舍楼前一站就是三四个小时的男孩,淹没在世俗当中了。

    “我给他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小青梅的妈妈,她说,她说,她说小青梅怀孕了,韩峰正陪着她保胎。小月,你说可不可笑,韩峰要做爸爸了,可孩子的妈妈不是我。而我,直到他和别人连孩子都有了,还对他抱有希望。小月,我是不是特别可笑,是不是特别贱。我也觉得,这么多我年我跟着他,所图的就是他的爱而已,他却用事实把我踩在尘土里。我就是贱,太特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