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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静!

    这回可不赖我。

    本能的看向大哥,他也正双眼窜火的看着我,眼睛里坦荡得没有一丝慌乱,清澈到一眼见底,除了怒还是怒。

    他有什么可怒的?人是他带回来的,也是他安置的,事到如今,被打扰到好事,又不是我造成的,狠叼叼的看我有什么用?

    我似笑非笑的重新躺回床上,装作没有看到那只被递到我眼前的手机。

    今天是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九点四十七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滕静在酒店这种敏感的地方给大哥打电话。

    之前呢?在我缺席的这一个月里,她在这个时间给大哥打了多少电话,大哥是如何处理的?

    更为重要的是,她这个时间打电话,有什么事要说呢?或者说,一个女人,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夜里由一个男人为她解决呢?

    如果说在这种时候打电话,什么私心也没有,单纯的就是为了她的伤,打死也不会有有相信。

    心口郁郁的发闷。

    千万不要说我心眼小儿、容不下救命恩人,别的女孩子半夜给自己的男朋友致电,无论为了什么,都不可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大哥看出了我的不快,迅速决断的把手机静音扔在一边,重新在我身边躺下。也郁郁的吐出一口气,双手用力的扒了两下头发,仿佛有气没处撒般的烦躁。

    还是这张床,还是相同的两个人,只是时间向后几分钟,因为一通电话,刚刚的旖旎气氛已消失无踪,只剩下相顾无言。

    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去接,能说明什么?划清界限吗?那些我不在的日子里,他都是如此处理的?

    我说我不相信,有人信我吗?

    大哥侧躺在床上,小心的观察我的神色,不时在手机和我之间逡巡的目光里有着不容忽视的犹疑和探究。

    犹疑的是电话那端的人这么晚了打过来因为什么。

    探究的是做为正牌女朋友的我,会因为这通电话做出什么反应,会不会影响我和他之间用二十几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信任和感情。

    铃声终于停了,大哥长舒一口气,启唇刚要说点什么,电话很快再次响起,让他把未曾有机会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接电话其实是躲避的一种。

    “接吧,问问什么事。”我平静的告诉他。

    “好。”大哥挺身坐起,动作精准的找到电话,划开接听键,“滕静,这么晚有什么事?”

    大哥的动作太过急切,也太过熟练,我很想用一个词形容他的动作:迫不及待。

    是我的错觉吗?

    幽暗的屋子里,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但我就是听出来一缕着急。

    我看着大哥瘦却精壮的裸背出神,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大哥是如何答复的,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或者说,我有意让自己听不到。

    装作听不到,便可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叫掩耳盗铃,也叫自欺欺人。

    电话结束,大哥回过头说,“滕静那边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夜里,将近十点,我的男朋友告诉我他要去另一个女孩的屋子里。

    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事,难道他们孤男寡女的,不需要避嫌的吗?

    我放在被子里的手掐住大腿上的肉,让清晰的痛感提醒自己要冷静。

    我闭闭眼睛,待心里的烦躁和不虞被压下,才重新张开。看着大哥的眼睛,我问他,“是什么事?一定要夜里过去吗?这个时间,是不是不太方便呀。”

    含在口中没有说的那句话是,她身边有两个随身陪护,是什么事非你不可呢?

    大哥顿了顿,目光幽幽的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揉揉我的发,低声说,“乖,她是为我出的事,这个时候找我一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看看。宝贝最懂事,乖乖睡,没什么事的话,我会很快回来。”

    如果有事呢,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的,但是没说出口。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矛盾体。

    比如现在,理性的说,大哥应该过去。有句话他说得对,她是为了他才变成那样的。可从情感方面来说,我心里一万个不同意自己的男朋友深夜去她的房间。不管什么事,都不愿意。

    “我和你一起过去,滕学姐是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半夜进入人家的闺房不太好,我在就方便多了。万一有什么事,比如滕学姐洗澡摔在地上什么的,是吧。”我故作俏皮的眨眨眼睛,用那种你懂的目光望着他。

    大哥瞳孔缩成一个点,定定的看了我足有三秒,确定我是铁了心的要和他一起去,抿抿唇没说什么,伸手把我从床上扯起来,起床穿衣服。

    滕静的房间在九楼,我们的房间在十二楼,穿衣服加上等电梯,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到了九楼。

    高个男给我们开的门,看到大哥身后的我先是意外的怔了一下,面露难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还真的有猫腻。

    大哥对于高个男对我的怠慢不太满意,脸子比较冷。他在见到大哥一脸的冷峻后,礼貌的点头致意,侧身让我们进去。

    大哥牵着我的手进入房间,一边走一边问高个男,“发生什么事?”

    “魏先生,滕小姐突然不舒服,我们用了所有的方法,但效果微乎其微,不得不打扰您过来一次。”

    “没什么,她哪里不舒服,还是右腿吗?”

    我敏锐的抓住话里的重点。

    这么说的话,滕静以右腿不舒服为由,曾在半夜的时候找过大哥!

    “不是。滕小姐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轮椅的轮子卡住摔了一跤,左腿受伤,疼得厉害。”

    还真叫我猜着了,果然和洗澡有关。

    难道这是女人钓男人的惯用伎俩吗?我看过的多数小说里的女二几乎都在浴室摔过,用意吗,出奇一致,不过是为了引男人上钩而已。

    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能真正的做到,面对身材火辣的美女,一身湿搭,似露非露,若隐若现,满面娇羞的含着两包泪,能够做到完全不动心呢?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柳下惠其人,那他一定有生理性疾病。

    我撇嘴冷哼,声音惊动走在前边的大哥,他的后背僵了一下,顿住脚步,问那个高个,“伤得很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这个,魏先生看过再决定吧,不太好说。”

    滕静住在最靠里侧那间主卧里,门半掩着,里边的光线有些暗,什么也看不到。

    高个把大哥领到主卧门前,推开门让大哥进去,我迈步跟上时,他伸出手想要拦我。

    “这位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