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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下次再进山,咱们带点吃的吧。老这样儿,都变成饿狼了。”我咽下小酥肉,又夹了筷子芥蓝塞进嘴里。

    “嗯,”师兄嘴里嚼着小酥肉,吃得也挺急,语声有点模糊,“我去买,主要是甜点,补充体力快。你要不要巧克力,抗饿。”

    “我想要棒棒糖,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吃,两不耽误。”

    “整几条士力架,广告不是说这玩意儿抵抗饥饿吗,我没吃过,你吃过没?”

    正聊着,有个人不经同意,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我受惊抬头,就见滕静拉长着脸狠狠的盯着我。

    小酥肉瞬时不香了。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像狗皮膏药似的得哪贴哪,神出鬼没,不去阎王爷那里做鬼差都可惜她这人才了。

    无奈的抬眼,正好撞上师兄戏谑的目光,看好戏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还是我敬重的师兄吗?

    好想把那双骨碌碌乱转的眼睛打成熊猫眼怎么办?

    滕静死死的瞪着我,也不说话,恨意如涛涛江水在她眼底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愿意坐就坐呗,椅子也不是我家的。

    我决定以静制动,绝不先开口,埋头专心对付桌上的饭菜,当她不存在。

    和疯女人撕逼哪有吃饭香。

    “这位先生请回避一下,我有事和兰月谈。”滕静没熬过我,忍不住先说话了。

    又来了,刚才装逼没装成,又来重装一回,真是受虐没够儿,就那么喜欢被人怼?

    病得不轻。

    师兄头都没抬,吸溜喝了口汤,咕咚咽下去,又夹起块芥蓝扔嘴里大嚼,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放下这样就整那样,“谈什么谈啊,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给人让地方的。这些菜我都花钱了,不吃完多可惜。再说,不吃饱我也饿呀,饿坏我怎么办,谁负责?你这后来的都不回避,我凭什么回避对不对。你说你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你先告诉我,等你说到那段儿,我就把耳朵堵上不听还不行?看看我多配合,对于你这么无理的要求都能忍耐,是不是值得表扬?”

    滕静本就难看的脸色这下变得更难看了。

    说了这么长一大段,就是告诉她,别做梦了,我是不可能回避的,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滚蛋。

    我心悦诚服的望着师兄,心里已经给他点了一万的n次方个赞。

    以前真没发现,师兄不仅专业知识过硬,磨叽人的能力比唐僧厉害多了!

    目睹滕静一副吃了翔的表情,我开心的笑出声。

    滕静的脸黑得没法看。

    毕竟她提出无理要求在先,别人不配合也是有的。

    “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吧,不然这丫头吃饱了跑得快,你这腿脚可追不上,岂不是一晚上白等了。我听不到你说什么的,你放心谈你的就行。听说过一心不能二用这句话吧,我一心一意的干饭,根本二用不到你说的话上,你就放心的说好了。就是听着了,我也不会把你说的话当成话听,全当耳旁风,放心。”

    不得不说,师兄是真挺能磨叽的。

    也不知哪儿来这么些气人的话,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用在滕静身上还挺恰当。

    有师兄帮着掐架的感觉很不错,这种师兄能长处,多来几个也行,留着掐架时候派用场。

    滕静也不知犯了什么病,居然不瞪我了,改为盯着师兄看。那双眼睛就像探照灯似的,上下左右,全方位无死角,恨不能把人家的五脏六腑都看透。

    脑中灵光一闪。

    她不是看上师兄了吧!

    要是真的可遭了,师兄人不错,又不欠她救命之恩,实在没有必要和她发生什么牵扯。和这种女人谈恋爱,会短命的。

    “帅哥贵姓?我看着你好面熟。”

    我愕然。

    不是找我自算账的吗?怎么改为撩帅哥了?

    多么老套的搭讪啊,现在还有人用。下一句会不会就是那句经典的,“你好像我未来的男朋友”呢?

    师兄又吸溜整口汤,然后特别认真的说了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意思就是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偏不告诉你。

    滕静一噎,我则不礼貌的笑出声音。

    不是有意不礼貌,实在是忍不住啊,太好笑了有木有。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头不抬眼不睁在饭桌上念这种酸不拉叽的诗,怎么想都很违和。

    滕静面子挂不住,见师兄油泼不进、水淋不湿的,根本不上道儿,也说不明白什么,还受了不少暗气无法发泄,便把一肚子气朝着我发。

    “兰月,看不出来,你这样的清纯佳人,居然会背着清尘,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真是不要脸。”

    特么地,究竟谁不要脸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再说,我要不要脸怎么了,用你给脸了吗?

    “不要这么说自己,我会当真的,万一传出去多不好。”

    “我才没有说我自己,我说的是你,是你!”

    “噢,说我哪,那什么,我怎么招你了,你倒是说说看,我干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了?我明知人家有女朋友硬往上贴了吗?我有把做别人的小三做得理直气壮吗?请一定要举例说明,不然我可不服。”

    师兄把脸埋在饭碗里偷笑。

    滕静气得放在桌上的手直哆嗦,活像帕金森患者,“你,你,你,你有脸做我可没脸说,我,我说不出口。”

    “别说不出口啊,你说,你说不出口就唱,要我给你整个rap不?”

    师兄一口汤喷出去,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吓得我不得不隔着桌面给他捶两把。我和他师出同校,相煎何太急!

    “兰月,你真是疯子,简直不可理喻。”

    喝了两碗汤,干掉一整碗米饭,吃了半盘子小酥肉,外加三分之一的芥蓝,肚子总算不闹腾了。

    肚子不闹腾,我就更有精力对付绿茶精。

    “疯了不行吗?还是说你想给我治啊。算了,估计你也治不了啥,不然早就治自己知三还想做三的毛病。啧,医者不自医,果然是旷世真理。”

    说完,我咂咂嘴,对于自己总结出的真理表示特别满意。

    师兄总算咳完了,我和他迅速对视一眼,此处无声胜有声。

    “吃完没?”

    “完了,撤。”

    我和师兄同时放下筷子,起身抬步就走,毫不拖泥带水,那叫一个干脆。

    说实在的,放下筷子就跑是我的一个小恶劣。因为知道滕静的腿脚不灵便,故意跑得很快,就是为了看她当众出丑。

    滕静应该是想不到我会突然离开,稍愣了两秒钟,猛地回过神,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气急败坏的尖声喊,“截住她,不能让她离开。”

    高个男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大踏步的向我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