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眼睛里渐渐染起了清亮又压迫的光。
不多时,归海瑜山的嗓子里发出低低的笑声。“确实呢,你不好骗,那个人说的没错。”
“但是……”
归海瑜山缓了好一会,总算是喘上来那口气。
“南辞,你不了解我。”
修长的手指捏住了自己下颚上的手指,一点点握在了手中。
“我要的是……这个世界给我陪葬!”
荒唐的笑声传出了马车。
马车外的随行人员都忍不住偷瞄马车里影影绰绰的身形。
“你真是有病!”
南辞骂了一句他就不再理他,直接打开直播系统联系了直播监察者。
“那个归海瑜山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他弄过来想从我逼我救他,为何?”
直播监察者慢慢悠悠地打开了兑换商城界面。“我跟你说了,你不是唯一有系统的人。”
“你说他也有直播系统?”南辞一抬头就看到归海瑜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就算有系统又如何?他这么短的时间能攒够积分兑换生命值吗?还是你想再让他死而复生一次?”
南辞是懂扎心的。
归海瑜山目前缺什么,就是这个监察者的真正目的。
想和她玩阴谋诡计,她奉陪!
仪仗行进的比较慢,回到公主府已经有内侍等候南辞。
南辞换洗一番就进了宫。
待她进了麟正殿大门就看到一个宫女打扮的人从正殿走出来,两旁的内侍宫女对她十分恭敬。
不对劲!
南辞盯着那宫女从麟正殿的北侧门离开。北侧门可是通往后宫的!
南辞疾步就跟过去,就见那女子进了麟正殿东北方向的青桐宫。
双拳紧紧攥着,站立了好一会她才深呼吸一口气。
【帝女姐姐,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得。】
他是皇夫,他这是给母皇脸上摸黑!
我母皇待他不好吗?
才三年,他就敢公然让人住进青桐宫!
下一步是什么?登基封后吗!
【帝女姐姐,我父亲在我母亲去世三个月就相亲了。想当初我母亲刚去世那段这日子,他也人前掉眼泪呢。可最后呢?你看开吧。】
让她怎么看开?
她母皇可是一国皇帝!
身为皇夫就该遵守皇夫的操守!
她母皇放权给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试问一下,哪个男皇帝让自己皇后处理前朝之事了?
【那就是女皇傻了呗。所以你可别恋爱脑。男人啊,可信的太少了。】
【传国玉玺已经到手,帝女妹妹,姐姐我提醒你,现在你好好琢磨琢磨以后的事吧。】
【我的上司,在他夫人灵堂上就有人给他介绍女人了……】
【无语死了。果然啥人都有。】
【那个介绍人也不是个东西!真不知道忌讳,更不要脸。】
原来男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啊!
这回南辞算是知道了。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又回到了麟正殿。
进了麟正殿,南辞如没事人一样向郑挚问安。
郑挚正红光满面地摆弄些棋盘,抬手让南辞坐在了对面。
“来陪本君手谈一局。”
南辞过来看到座位明显刚有人坐过的痕迹。钱大伴可不敢坐,那只能是刚才那个女人了。
“父君叫女儿过来是有何事?”
“本君听秦殊说你在北国馆屡次遇到刺杀,可有不妥?”
郑挚年岁不在,最近头发开始也有零星发白,可是在南辞眼里并没如归海瑜山所说的丑。
“并无大碍。抓到点小虾米,但是幕后主使却无线索。死无对证,想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郑挚撩她一眼。“程淮同本君请旨取消婚事,可你却护着他,为何?”
“父君。”南辞也不想下棋,将胳膊拄在棋桌上。“我哪里护着他了?谁又在您耳边乱嚼舌根了?这种小人,我真得撕烂他的嘴。上次我要退婚,您说那是母皇定下的,所以我才忍了他。”
“没护着他?”郑挚看着她的眼睛。“他要退婚,你不赶紧回来还领个男人去你母皇的皇陵祭拜,这是何意?”
“您觉得我是在让母皇看看新女婿?”南辞没想到她这个老父亲会是这个想法。
转弯抹角还是转悠到归海瑜山的身上了。
“父君,若是您想给郑冉一个名分,婚事可以取消。至于我领回来的人,只不过是养着解闷的。做驸马,他不配。”
说到这南辞顿了一下。
“不过,这场婚事退了之后,我的婚事您就不能插手了。”
除了婚事,也没有什么事可以束缚住她了。
郑挚扔了手上的棋子。
“你才十六,我不管你谁管你?婚事取消就取消了,那么早成家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告诉你,没成婚之前不准和男人同房!”
南辞刚想要反驳,直播屏幕已经有人刷起来了。
【帝女妹妹快同意!】
同意什么啊!
他不准她成家不就是他怕她找个背景厉害的夫家嘛!
【帝女妹妹,依照科学的理论来说,你身体还没长成,这么早就成婚对身体不好,容易早死。郑挚是穿越男,他懂这个。】
什么叫科学的理论?
不懂就问。
【就是后世积累的知识,通过千百年来实践验证出来的一些结论。你二十岁之前别生孩子,容易死。】
既然如此南辞便点头同意了。
“改日把你带回府的男人带过来,本君要见见。”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了。
南辞看着钱裕拿着解除婚约和赐婚的圣旨分别去了郑家和程家。她没想到郑家人在郑挚心里这么重要。哪怕郑冉只是一个庶女,郑挚都愿意为她铺平道路。
既然先夫人的血脉那么重要,何必入赘皇室。
【软饭硬吃呗。】
【胃口太好了。】
【郑挚肯定有考量的。当初郑丽求赐婚郑挚都没同意,为什么换郑冉就同意了呢。帝女妹妹,要保持清醒。】
程家里,程淮送走了钱裕,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软塌上拿着圣旨盖住了脸,不声不响。
金九在门口台阶上坐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屋里情况,双手捧着胖嘟嘟的脸蛋发愁。他知道自己主子根本不喜欢那个郑冉,甚至讨厌得不得了。以后要与一个讨厌的人共处一辈子,他都替主子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