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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翻箱倒柜

    金姚氏撇撇嘴:要的就是这样,不然等你再赊下一头牛的债,是不是真的要我拿牛去赎你?到时候,你的小命还保不保得住就说不定了。

    这是金米粒第二次听说金南博的命跟一条牛有关系了。

    “米粒,吃饭。”

    “来啦。”金米粒把钱收好,看见桌子上的粥,“娘,怎么不蒸米饭吃?”

    “哎哟,我的老天爷,哪能顿顿蒸米饭呢,这样,咱们早上喝粥,晚上吃蒸米饭好不好?”

    “好吧。”金米粒勉为其难的答应。

    金米粒去厨房找了一个缺口的碗,舀了一勺粥进去,用一根木棒敲着碗边:“金条、金条、快来,吃饭了……”

    小黑狗循着声音,真的就来了。

    金姚氏一看“金条”叫的是今天捡的那条小狗,她哈哈大笑:“就一条小黑狗,黑乎乎的样子,哪有一点金条金光闪闪的样子。”

    本来金米粒想叫它“金子”,但这个名字乍一听,跟大姐的“金枝”同音,不太好,最后决定叫它“金条”。

    “娘,你不要这样说它,它很聪明,会生气的;

    还有,我就喜欢叫它金条。”

    金姚氏还是想笑,只不过得闷着笑。

    金南博今天没喝酒,头脑清醒了些,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自家的傻子女儿貌似跟以前不一样了,哪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金南博不喜欢小狗,他从小狗身边过的时候,用脚踢了一下小狗的肚子,小狗吃痛,叫了两声。

    金米粒生气的瞪着他。

    金南博:“你别给我吹胡子瞪眼睛的,你信不信我把它也扔到井里去。”

    “你敢!”金姚氏也瞪着他。

    有了金姚氏的撑腰,金米粒不再难受,抱起金条就出门:“娘,等会你先去找大姐,我给金条洗了澡再来。”

    金姚氏眼睛眨了眨:什么?三闺女要给小狗洗澡,从来就没听说过狗狗需要洗澡的啊。

    金姚氏摇摇头,她觉得自己三闺女的脑子还是不太正常。

    等金米粒把洗得亮堂堂的金条带到金姚氏面前的时候,她觉得脑子有问题是自己。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差。

    狗的衣裳就是它的毛,洗干净后的金瓜子让人想象不出它之前灰扑扑的样子。

    “大姐,这是说好的二十文钱。”金米粒从衣袖里拿出铜板。

    “说了不用的。”金枝推回妹妹的手。

    丈夫在私塾教书,学生的束修,刚好能维持生活。

    遗憾的是,仅仅能维持自家的生活,不能拿出多余的来给母亲和妹妹。她答应妹妹来帮忙的原因也是想让娘家的日子好过些,不是冲着钱来的。

    “大姐,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你不要的话,以后你就不用来了。”

    金米粒上次去她家,看见他的生活状态,明白她的心意,但如果有这些钱,大姐家日子也能好过些。

    金姚氏也向她点点头,示意她将铜板收下。

    “呀,大姐,你好厉害,已经挖了这么多了!”

    金枝被她夸得一脸笑眯眯。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今天又是满满的两背篓,金枝手上还提着一大捆。

    金条在前面跑着,三人在后面说说笑笑回去……

    金枝和金米粒照样去料理野菜,金姚氏负责做饭,她抬着盆拿着钥匙去开装粮食的大柜子。

    金南博曾经把家里好不容易攒钱买的粮食拿去换酒喝,从那以后,金姚氏就找了一把锁把柜子锁上了。

    金姚氏一进屋子,发现金南博正站在柜子边上。

    见金姚氏进去,他慌慌张张的把手从锁上拿开。

    金姚氏一回头:床上被翻得乱七八糟,枕头掉在地上、原本掉在屋顶的篮子被放在了地上、竹子编的衣柜也大敞开着……

    “金南博,你干嘛,你到底要干嘛?”

    金姚氏大声叫起来。

    在院子里洗菜的两姐妹听见母亲的喊声,互相看了一眼,连忙跑到屋子里去看。

    夫妻俩一人站在一边,房间里虽然乱了些,却不像打斗过,看来金南博没有对金姚氏使用暴力。

    “怎么了?”金米粒不解的问道。

    “你看他,翻箱倒柜,肯定是在找银子。

    以前他就这么干过,把家里的铜板都拿去喝酒了。”金姚氏快被他气晕了。

    经历过上次他把家里的钱财搜刮的一文不剩、债主上门要债,金姚氏暗自庆幸她有先见之明,还好提前把钱都交给三闺女保管了,不然看今天这架势,肯定也是一文钱也保不住。

    金南博:“钱在哪里,赶紧拿出来,你一天到晚出去赚点钱,不就是给老公花的吗?”

    十足的软饭男。

    金米粒心中瞬间万马奔腾。

    母女三人对着他这副无赖嘴脸,硬生生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反倒是金南博一脸无所谓,他走到床面前,鞋子不脱,翘着腿侧卧在床边上,“老婆子,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要是你不给钱,我就去赊账,你就等着人家要账上门……”

    金姚氏一跺脚,拿钥匙打开粮食柜子,从里面舀出做晚饭要的米,然后将柜子重新锁起来。

    金米粒和金枝跟在金姚氏后面出来。

    一出门,金姚氏就拉住金米粒:“粒啊,家里的钱你收好了没有。”

    金米粒点点头。

    金姚氏抬着米盆,在原地打转:“怎么办……怎么办……他说又要去赊账,我怎么办?”

    金南博喝了十多年的酒,突然之间是不可能戒掉的。

    看着金姚氏着急的样子,她深思后出了一个主意:“娘,这样,不如我们每天给他固定的买酒钱,只给买酒的钱,饭必须在家里吃;

    还有,钱,由你每天从我这拿给他,不要让他知道,家里的钱在我这儿;

    他一天喝多少钱的酒会醉,就给他多少。”

    金枝也同意,给他酒钱,总比让他出去无限制的胡吃海塞、欠下一大笔账的好。

    “好,等会我跟他说。”

    半个时辰后,金姚氏叫她们姐妹两吃饭,金南博听见声音,自觉的坐到桌子面前。

    金姚氏见一家人坐定,看了一眼金米粒,金米粒也回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样,给了她无尽的底气。

    她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扒了一嘴饭,缓缓开口,“她爹,我跟你说,不要再去喝酒赊账,我每天从我洗衣服的工钱里,省出5文钱,让你去买酒,菜饭回来吃;

    如果你再去造下一堆烂账,债主上门,我就让他们把牛拉走,如果你爹要我们两人的命,就让他来拿走好了。”

    金米粒一顿,她娘又提起原主的爷爷,看来他们夫妻二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