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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稀泥钻脚缝

    金枝一家回家后,金米粒和金玉回到房间,看着唯一的一张床发愁。

    “姐,今晚我们怎么睡?”

    “简单,你和妞子睡床上,让娘抱些稻草来铺在地上,再抱一个被子来,我和大树、小树就睡上面!”

    “那怎么行?”

    稻草很干会扎肉,人睡在上面痒得很,身上的皮肤都会被抓破的。

    “没事,经常睡,习惯了。”

    尽管金米粒再三阻止,金玉还是不以为意,睡在了稻草上,带着两个儿子一小会时间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或许是多了一个人在床上的原因,金米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咬着后槽牙:“我发誓,一定要让这家人过上好上好日子。”

    别看她现在说得信誓旦旦,热泪盈眶。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起床了,金米粒赖在床上。

    妞子出去疯了一上午,回来的时候去叫她:“小姨、小姨,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金米粒嗯了一声,没有后半文。

    要吃饭的时候,金玉又特意进来喊:“三妹妹,起床吃饭。”

    金米粒同样嗯了一声,听见吃饭,她半抬起头来,瞎着眼睛,懵了半天,最后又倒在床上。

    三妹妹好能睡,居然不吃饭都要睡觉。

    金玉无奈。

    “娘,三妹妹叫不起来。”

    “那就让她睡吧,前几天,天天早起去卖菜;

    你不知道,我喊她起床,头都喊大了,让她一次睡个够。”

    一睡就睡到吃晚饭。

    “金米粒,你再不起来,红烧肉被我们吃完了。”

    金玉没有去到金米粒床前,而是站在门口就往里面喊,她刻意保持着距离,目的就是让金米粒有危机意识。

    “红烧肉!在哪?在哪?”

    金米粒睡得差不多,现在听见红烧肉,整个人都觉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金玉噗嗤一笑,金米粒知道上当了。

    怎么可能有红烧肉!她一点香味都没有闻到?

    桌上就是不知名野菜汤、一锅稀饭,还有点咸菜。

    金米粒有气无力的坐下来,心不在焉的喝着粥。

    “粒啊,我跟你二姐商量,趁着她在家,有人手就把稻子收了。”金姚氏看着金米粒说道。

    金米粒睡觉的时候,母女两人没事可做,去田里看了稻谷,估计是可以收割了。

    抬头看看天空,天气也不错,晴空万里。

    “好啊。”金米粒随口答应。

    收稻谷,她没有经验,金姚氏做主就行。

    “娘,你说我们三个人能把这么多稻谷收回来吗?”金玉问。

    金玉的话一出,金米粒的粥就噎在了喉咙。

    她们三个人,那不是也包括她?

    “娘,我……我也要去吗?”

    “你,不要去吗?”金姚氏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她是傻子,像个小孩子,自然不用去干农活。

    她现在已经是个正常人,还是个成年人,难道不应该去?

    “好吧,那你得叫上大姐,我觉得我们三个人收不完。”金米粒不能昧着良心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劳动力。

    金姚氏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金姚氏转头给金玉碗里盛了一勺粥:“金玉,你今天不回去,盛宏杰不会说什么吧?”

    金玉:“管他爱说什么。”

    一桌子只剩下“哗啦哗啦”喝粥的声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金姚氏从杂物房里收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盆,高到一个成年人的腰下一点,里面可以蹲两三个人的样子。

    金米粒:要用这么原始的方式把稻谷从谷穗上打下来吗?

    她在现代的时候,去过农村,有的农村还在用这种木盆,只不过看上去比她们家的要大些。

    金姚氏头疼,要把这么重的木盆抬到田里去。

    往年都是腆着老脸让村子里的汉子帮忙,把木盆抬到田里,完成后再腆着老脸让人家给抬回来。

    一回想起那些人不情愿的眼神,金姚氏就觉得难受。

    金米粒:“这样吧。

    大姐和我负责在田里割稻谷,

    二姐在家用木盆把稻谷敲打下来,

    娘您就负责用牛车把稻谷从田里往家里运。”

    金姚氏一点不手软,照着她自己的脑袋使劲一拍:“是啊,我怎么就想不到。”

    金玉也对着金米粒竖起大拇指。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金米粒还是睡到日晒三竿……

    妞子往她房间里跑了很多次,每次都是:小姨小姨,起床了!

    最后一次,妞子这小家伙居然用草芥在她脚底心挠来挠去。

    院子里响起“嘣嘣嘣”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非常有节奏。

    金米粒猛地想起,今天要收稻子。

    睁开眼睛,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七手八脚的穿好衣服,走出院门。

    金玉头上包着一块花布,两只手熟练的握着稻谷根部,一起一落的把谷穗用力拍打在木盆边上,谷粒就一粒粒的掉落在木盆里……

    金米粒:“二姐,早!”

    “你早!爹都出门了,你也不起。”金玉撅着嘴,假装生气的说道。

    金南博自从每天能领到5个铜板的酒钱以后,就成天不见踪影,必定是去吃喝了。

    只有金姚氏,每晚都留起一碗粥或者米饭在锅里,反正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只空碗。

    金玉也是在今早才看见他。

    金玉这么说她,金米粒也不恼,嘿嘿一声,往自家的田里走去。

    三亩土地,金姚氏只种了一亩水稻,金米粒知道在哪儿。

    金米粒去的时候,金枝和金姚氏刚好割够半车。

    金姚氏在十几天前就没往田里面放水了,但是还是有一部分泥土没有被太阳晒干。

    金米粒卷起裤腿,轻轻地一脚踩到泥土的时候,稀烂的泥土趁机钻进四个脚趾缝中,一阵麻酥的感觉瞬间川传遍全身,她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要不是为了一口吃的,她马上撂挑子不干了。

    金姚氏见她摇摇晃晃、生怕把虫子踩死的样子。

    无奈说道:“赶快来跟你大姐一起割稻子,我送一趟回去。”

    “娘,稀泥也太恶心了!”

    “这孩子真是,稀泥能有多恶心?再恶心它也能长出稻谷让你吃饱,是不是?”

    ……

    金姚氏都快到家了,金米粒才刚刚走到金枝的位置。

    金枝一脸好笑:“三妹妹,你再耽搁一会,娘就该转回来了。”

    “大姐,你不知道,稀泥钻进泥土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说完,金姚氏感到一阵惭愧,低头看看,大姐金枝不是也卷着裤腿,泥土都到小腿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