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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姚氏这么说的时候,金条跑到金米粒的脚边,圆乎乎的脑袋在鞋子上蹭来蹭去。

    好像在说:“你可不能喜新厌旧,我才是你最喜欢的狗狗。”

    金姚氏接过金米粒塞得满满当当的背篓,轻轻放在地上。

    “娘,小鸡只喂青草,应该是不行的。”

    “我知道。

    这样吧,明天我和你在家把稻谷脱一下壳,脱下来的米糠拿去掺进青草里面喂鸡。”

    在现代,家里买个小型碾米机,插上电就可以自己碾米。

    在古代,没有这么先进的机器,要怎么给稻米脱壳?

    金姚氏把金米粒带到院子边上的角落里,掀开一块蓑衣,露出一口石臼(jiù)来。

    金米粒来了那么久,没发现这里有一个这么大的家伙。

    在臼的上面,架着一棵大树段,金姚氏说那叫“碓”(duì),“碓”的头部下面有杆杵,杵的嘴子上按了铁牙,总体看上去就像一个捣药罐。

    “这是什么?”金米粒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石臼,用来舂(chōng)米的。”

    什么是舂米?

    舂米,就是用树段做的“碓”将干燥后的谷子去壳的过程。

    舂出来的壳就是米糠,可以用来喂牲口,剩下的米粒就是我们吃的白米。

    金米粒不由得感叹古人的智慧。

    学着金姚氏的样子,金米粒把“碓”头抬起来,然后舂下去,抬起来,再舂下去,机械地重复着,白花花的大米就出来了。

    金米粒狂喜,以后不单小鸡有米糠吃,她自己也有大米饭吃了。

    舂米不是一种复杂的工艺,却十分耗费体力。

    金米粒和金姚氏只能交换着来舂米。

    一天下来,金米粒和金姚氏两个人累到虚脱也只舂了一石米。

    金米粒用毛巾擦着脑门上的汗水,“娘,我家要是有一个男人就好了。”

    “男人,我们家有男人啊,你爸。”金姚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爸……我爸能像个男人一样帮我们舂米吗?”金米粒意思很明显,指望谁都指望不上金南博。

    舂米就应该是男人来做的。

    问遍整个村子,也没有谁家女人舂米的。

    金米粒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一脸的生无可恋,“哎……”

    金姚氏好笑的说:“粒啊,你可以找个男人回来。”

    “找男人回来干什么?”金米粒扬起眉毛。

    “你说呢?”金姚氏一脸坏笑反问。

    金米粒这才反应过来,金姚氏在变相的催婚……

    她今年20岁,古代的女孩,13、14岁就谈婚论嫁,16岁结婚都算晚的。

    “不知道……”金米粒决定装傻,用木勺舀了一勺米糠,倒在青草里,搅拌搅拌就给小鸡吃了。

    金米粒很喜欢这种不用动脑的生活,每天到菜地里浇水、到山里割草,有时候在家舂米,虽然累但是充实。

    想起来以前当程序员的日子,她感觉自己上了天堂,天天睡到自然醒。

    ……

    一个月过去,小鸡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金姚氏先发觉的,“粒啊,小鸡好像没有长大多少。”

    “为什么呢?”金米粒每天都上山去割草,“会不会是营养不够?”

    刚开始是跟大柱父子一起去的,后来,大柱父子有别的事情做没有时间上山,金米粒就带着金条一起去,一条半大狗狗,也能给金米粒足够的安全感。

    割回来的草,金米粒都是掺着米糠喂小鸡。

    可是小鸡还是不见长,再这么下去,小鸡能不能长成母鸡下蛋都不知道。

    要是有本关于养鸡的书来看看就好了。

    对了,她记得网络小说中讲过:鸡爱吃地龙。

    地龙就是我们说的“蚯蚓”。

    地龙含有高达百分之七十的蛋白质,还有微量元素,如磷、钙、铁、钾、锌、铜等,晒干后的地龙有清热、利尿、息风、平喘的功效。

    第一次在书上看到地龙的作用,金米粒简直快要吐了,趴在地上蠕动的蚯蚓,居然能入药。

    要是让她吃,她宁愿不活了。

    如果要让小鸡快快长大,是不是可以尝试用地龙喂养他们。

    金米粒一想到地龙扭动着身体的样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太要命了。

    “娘,你跟我去田里弄些地龙吧。”金米粒向金姚氏求助。

    “弄来干什么?”

    “给小鸡做营养餐。”

    “有没有用?”

    “必须有用!”金米粒觉得自己越来越自信了,什么都敢打包票。

    吃过晚饭后,金米粒提着小桶,跟在金姚氏后面,小步小步的挪动步子。

    挖地龙是她提出来的,想要退缩的也是她。

    “走快点,待会天都黑了。”金姚氏回过头催促她。

    找到一块比较湿润的田,金姚氏用随手带的小铲子铲下去,翻起来,七八条蚯蚓翻滚着涌现,分成节的身体互相交缠……

    金姚氏直接用手把地龙拾到木桶里,金米粒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地龙光溜溜的身体时,还是感到头皮发麻,干呕了好几下。

    金米粒来之前就准备了一双筷子,等筷子夹上地龙软绵绵的身体时,又忍不住打颤。

    每夹一条蚯蚓,金米粒就抖一下,嘴里还发出“咦……咦!”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嫌弃。

    她把夹着地龙的手伸得老长,使蚯蚓尽可能的离自己远一些。

    最后,她简直要哭了:“娘,我受不了了,你来吧。”

    金姚氏忍不住摇头:把她扔进井里的后遗症还挺大的,以前她最喜欢挖地龙,每天跟那些小屁孩在田里跑来跑去,挖地龙给人家钓鱼,现在怎么怕成这样。

    挖个地龙,跟上刑一样。

    改善小鸡的饮食,也不是改善一天就能起作用的,需要日积月累。

    这才第一天,金米粒就怕成这样子以后怎么办?

    “你挖地龙喂鸡这事,到底成不成?”

    “怎么不成,我见很多人家里都挖去喂鸡的,鸡养得又大又肥。”金米粒以为金姚氏在质疑地龙养鸡的科学性。

    “不是,我是说你能不能行?”

    感情金姚氏质疑的是她。

    管她行不行,事情必须得做。

    金米粒抿紧嘴唇,下定决心:“能行,我会想办法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