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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山脚的时候,金米粒眼珠一转,伸手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瞥见见自己手上沾满黄泥,顺便在脸上揉了一把。

    金米粒满意的笑笑,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应该够狼狈了。

    不出所料,金姚氏在院子门口走来走去,拉着过路的人问:“有没有见过我家三闺女?”

    “没有啊,她又不见了?”

    “是啊!”金姚氏急得直拍手。

    嘴唇一咬,身体一抽,金米粒做出一种怪异扭曲的身体形态对着金姚氏傻里傻气的喊:“娘!”

    “你到哪里去了?我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看见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要是跑丢了,我也不活了……”金姚氏紧紧拽着金米粒的手臂,对着她一顿劈头盖脸的说。

    金米粒缩着脑袋,一脸惊恐,“我……我去山上……玩……”

    痴痴傻傻的样子,让金姚氏后悔不应该说那些不好的话吓唬她,声音软下来,牵着她的手说:“走吧,回去,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让金姚氏担心了,金米粒扯出傻笑,“娘,你看!”

    把兔子拿出来放在地上:“兔兔!好可爱的兔兔!”

    兔兔?还好一直没有吃过东西,不然吃进去都要全部吐出来了。

    金米粒怀疑,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怎么还能整出这样不要脸的叠词?

    金米粒翻了一个白眼给自己:不要跟我认真……不要跟我认真,千万不要跟我认真!因为我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金姚氏:“哪里来的兔子?你……是想吃兔肉吗?”

    她以为金米粒把兔子拿回来是想吃兔肉,毕竟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肉,就连她都快要记不起来肉的味道是什么样。

    什么?吃兔子,吃耗子大小一样的兔子?

    那还不够塞牙缝的。

    “呜呜呜~

    不可以吃兔兔,兔兔是我的好朋友,娘是坏人。”

    金姚氏嘴角一抽,就是说吃个兔子,怎么就成坏人了。

    “不吃拉倒!回去喝野菜汤。”

    小兔子被金姚氏揪着耳朵扔进鸡笼里。

    一进到鸡笼,小兔子就去和小鸡一起争野草吃……

    吃野菜的季节已经过去,野菜汤早不甜了,可是没办法,撒下的菜苗还没有长成蔬菜。

    金米粒低头喝一口汤,下一秒,像吃到什么难吃的东西一样,把野菜重新吐回碗里,“呸……菜好难吃,我要吃肉,吃肉肉。

    呜呜呜~”

    她一边干嚎,一边用脚在地上跺。

    金姚氏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也想给吃肉,可去哪里拿钱,你告诉我,钱藏在什么地方?”

    “什么钱?”金米粒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算了、算了,你好好喝汤,我就给你买肉吃。”

    “好耶!喝汤汤,吃肉肉。”

    没等金姚氏反应过来,金米粒端起碗,将刚刚吐出来的汤连汤带渣喝得干干净净。

    金姚氏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真恶心!

    金米粒当然知道恶心,但她现在需要能做到多恶心就做到多恶心,这样她娘和大柱一家才会相信自己真的是傻子。

    院子里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金姚氏探头一看,是大柱和大柱爹抬着做好的鸡笼进来。

    前几天,因为金米粒摔到脑袋,大柱就把鸡笼搬到他家去做了,今天刚刚做好就搬过来给金米粒看一下合不合适。

    “三妹妹,你看看,鸡笼这样做对不对?”大柱对坐在桌子边的金米粒说。

    自从金米粒醒来,这是大柱第一次看到金米粒,自然没有发觉她的不同,依旧用以往的口气问她。

    机会来了!

    大柱父子都在,接下来又是精彩表演时刻。

    “哇,大柱哥,你做的鸡笼真好看,我很喜欢。”

    金米粒一边说着,一边上手去搂大柱的胳膊,“大柱哥,我很喜欢鸡笼,更喜欢你。”

    大柱躲避不及,胳膊被她牢牢抱在胸前。

    被她这么一搂,大柱全身僵硬,头顶的汗顺着脸颊一股股流下来。

    反观金米粒,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大大方方的拉着大柱的胳膊摇来摇去。

    金姚氏感觉到一万只蚂蚁在脸上爬,脸红一阵,白一阵:谁家未出阁的闺女会去搂一个大男人,还说如此露骨的话。

    大柱爹愕然:“米粒,怎么了?”

    金姚氏长叹一口气,“大兄弟,不瞒你说,我家三闺女好像又傻了,不会穿衣服,不认识路,还总是胡闹。”

    大柱爹眼珠一翻,不敢相信,说傻就傻了?

    这是不信?

    金米粒觉得有必要再加把火,她蹦到大柱爹面前:“大叔,你好像不开心,别这样,最多我不单喜欢大柱哥,也喜欢你……”

    话音未落,金米粒嘴巴眨眼间被金姚氏捂住得严严实实,支支吾吾替她遮掩:“她没说什么……你们就当没听见,没听见……”

    金米粒的动作,给三人被禁锢多年的封建思想一个巨大冲击:如此言行,真是有伤风化。

    碍于面子,大柱爹“嘿嘿”一声,皮笑肉不笑,以此掩饰尴尬。

    如果金米粒真的傻了,大柱就不能再娶金米粒。

    不是他不善良,也不是嫌弃,主要是家里已经有一个病人,实在是不能多照顾一个。

    大柱的笑意,在听到金米粒说的话后也冰封在了脸上……

    其他三人愁眉苦脸,金米粒心里美滋滋,要得就是这种效果。

    大柱父子将鸡笼放到院子里一个晒不到太阳、淋不到雨的角落,满怀心事的走了……

    刚出金米粒家院门,大柱爹看了大柱一眼:“看来你的婚事要重新考虑了。”

    大柱现在也是懵的,正常后的金米粒他相当喜欢。

    可是,傻子金米粒,大柱没有信心照顾好她。

    他爹一说,他心里也没了主意。

    跨过门槛,大柱爹把烟袋往桌上一摔,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大柱娘忙问出了什么事。

    大柱爹把今天的事给大柱娘比划一通,大柱娘当即表示:“他爹,这亲不能结。

    家里已经有一个我,怎么还能再来一个需要时刻被照顾的人?你们父子俩绝对腾不出手来!

    再者说,要是她乱跑,出什么事,我们怎么跟人家交代?”

    大柱爹:“我俩想到一出去了。要不然,我去给金嫂子说,这事就算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

    “你怎么看?”过了好久,大柱爹才想起来询问大柱本人的意见。

    又过了好久,母鸡都开始打瞌睡了,大柱才来一句:“听你们的!”

    全家意见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