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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客从何来

    陆府门外东南角处,有一木屋是陆安春的小药房。

    她虽然学业不精,但作为毒门嫡女,日常摆摆样子还是要的。

    陆府内,时常会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

    陆离担心她把整个陆府炸了,就命人在府外给她建了小药房,把她赶去那炼毒了。

    陆安春将红衣男子放在小药房里间的软榻上,她盯着他看了许久,下手在他身上摆弄了起来。还好,他身上除了从高处跌落摔出的几处骨折和被野狼撕咬的皮肉伤外,并无内伤。

    “阿达,你回去拿些吃的过来,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要吃的。对了,你再找一身男子的衣物带来。”陆安春吩咐道。

    “知道了。不过,阿姐,这男子的衣物要去哪里找?”陆达问

    “我怎么知道,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你来想办法。”陆安春说。

    小药房内,陆安春还在摆弄红衣男子的身体。

    爷爷说过这正骨,是怎么个手法来着?

    陆安春望着十指,回忆着陆离此前的言传身教。

    “不管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医死了你也怪不得我,谁让你要落到这雾山里。我也想过去请爷爷来医你,可爷爷若是知道了我连正骨都没学会,一顿打怕是免不了了。要么你疼,要么我疼。你我非亲非故的,你不会觉得我会因为你,去讨一顿打吧。”陆安春对着红衣男子自言自语道。

    陆安春在药柜前捣鼓一番,胡乱抓了几味药材一并放进捣药盅里捣烂。

    生在陆府,唯一让她觉着自己占了大便宜的,就是随时都能胡乱用这些十分稀罕的宝贵药材。

    药柜设置了巧妙的机关,只要转动桌上的砚台,药柜就会翻转,将背面转到眼前,药柜背面的每个格子里装着的是世间最毒的毒草。

    陆安春虽不喜医,也不喜炼毒,却喜欢收集珍稀药材和毒草。她望着渐渐充盈的两面药柜,乐得傻笑。

    她放下捣药盅,将红衣男子的衣裳换下,在伤口处涂上药汁,用纱布包扎好,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是希望你快点醒过来,可别浪费了我这些好药。”陆安春望着床榻上的男子,喃喃低语。

    她探了探男子额头又拿起他的手,把着脉,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

    小药房内燃着鲛人油制成的长明灯,亮堂的很。

    陆安春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伏在案几上睡着了。

    榻上的男子翻身时,被身上的伤口疼醒,他扫视着药房四周,看到伏在案几上酣睡的陆安春。

    他捂住胸口,挣扎着起身,缓步走到陆安春身侧,拿起案几上的剪子抵在她的脖颈处,等着她醒来。

    脖间一丝凉意,陆安春睁开惺忪双眼,冷哼一声说道:

    “你就打算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是你救的我?”红衣男子问。

    “不然你以为呢?”陆安春不屑道。

    男子放松了警惕,放下了手中的剪子,问道:“我在哪?”

    “我的小药房。”陆安春说。

    陆安春倒了一粒药丸到手心,递给男子说:“吃了它。”

    “这是什么,你让我吃,我就吃?”

    “不吃也行,一会疼了别瞎叫唤。”

    男子不情愿的将药丸丢进嘴里,咽了下去。这一动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咧嘴吱了一声。

    “把衣服脱了。”陆安春说。

    “你想对小爷做什么,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男子狐疑的望着陆安春说。

    “对了,裤子也一并脱了。”陆安春上下打量着他,一如猎人看猎物一般。

    爷爷说她学艺不精,从不让她对活物下手,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男子估计是第一次被女人提出这种要求,脸上竟起了两团红晕。

    陆安春仔细打量着眼前男子,虽是套着粗布麻衣,发髻松垂,却也掩不住仙姿玉质。

    “你的肋骨两处骨折,小腿骨一处骨折,再不接上,怕是以后要瘸了。”陆安春有些迫不及待的摩拳擦掌说道。

    “接骨就接骨,为什么要脱衣服?”男子问道。

    “不脱衣服,影响我发挥。”陆安春没敢和他说,这是她第一次给人医治。

    男子不情不愿的解开衣带,嘴里嘟囔着:“还真是便宜你了。”

    “医者无男女,放心吧,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副骨架和一堆血肉而已。”

    这么一听就更吓人了,男子解衣物的手不经抖了抖

    陆安春想着爷爷给人接骨时的动作,回忆着医书中的详载,手在空中停留了许久,不停的变换着手法,却都未落下。

    “喂,我说你到底行不行,你不会是第一次给人治病吧?”男子心中一紧,忙问道。

    “被你说中了,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一点别动。省得一会我摸错地方了,疼死你。”陆安春心里虽慌,可嘴上倒也没闲着。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在男子腰腹处按压着,轻轻一捏一提,男子疼的大呼一声,还好事先陆安春已经将他的手脚用布条系于床沿。

    约莫一个时辰,断骨均已被接上,男子疼的满头大汗,几乎咬破了塞在嘴里的纱布包。

    陆安春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心下暗叹:成了。她解开绑在男子手上的布条,说:“你运气好,断骨都接上了,好好养着就行。”

    男子看见陆安春额头上沁满汗珠,沿着她的发丝滴落。他想翻身,一动却扯到了伤口,疼的不行。

    “不想疼死的话,最好躺着别动。”陆安春说道。

    陆安春用竹片制成的夹板绑在男子的腰间和小腿处,以防刚接好的断骨发生移位。

    男子望着给自己细心包扎的陆安春,嘴里吐出两字:“多谢。”

    他的脸上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正经。

    “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在谢我了。这几日,你就安心在这养伤,等伤好了,我再送你下山。”

    “对了,还不知姑娘芳名?”男子问道。

    “陆安春。”

    “日后你便唤我姜庆生吧。”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