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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云秀情引赵干部

    晚上,金石就激动得一夜不睡,躺在床上,同哥聊天。金平就问了在他去部队后,村里,学校里发生了一些故事的详情和真相,金石就详细介绍了穷光棍二踏子如何赚钱发财了,如何带了包工队外出做工,如何娶了寡妇巧云,一向到处借钱还债的巧云如何回城吃国家粮了,他的文科老师王教授如何落实政策回城了,学校建了新校舍,新来的朱老师如何为救学生被塌墙压死了等等,金平就感叹农村这世道真是变了,过去的大锅饭养了人,也埋没了人,感叹人生如戏,人生苦短。

    哥娶了满妹子,金石就像自己娶了一样充满着幸福和甜蜜,对哥说:“你走后,姐对我好哩,我还想不明白,姐平时眼界那么高,一向不同人套近乎,干嘛喜欢同我在一起,现在才回味过来,那全都是因为你。姐为了让我爹管理的树林不受损失,都差点被人打死了。”

    金平说:“你还不了解满妹子的,有些事,也不仅仅是因为我,她是眼里容不了沙子,最恨损公肥私的人。”金石问:“姐要是不来找你,你会不会想到要娶她?”金平说:“不是不想,是不敢想,她在村里,那是公认的村花,你数数,村里有哪个妹子能盖过她?有多少青年不是梦寐以求。她虽然从小到大同我在一起,我也不敢住这方面去想。我收到她的第一封信,虽是激动得几夜没合眼,也还不敢有非份之想。后来她在信上给我说了赵干部,我就想,一定是赵干部在追求她,我哪能同赵干部比呀,也就不再给她写信了。她来到部队,见了她,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哩。我们的连长,指导员见了,都说,你小子哪来这福气,这哪是你村里人,这就是七仙女下凡来了嘛!全连的战士见了,高兴得就像过年,专门杀了一头猪,买了鸡鸭鱼酒,为我们办订婚喜酒。全连一百多号人哩,这满妹子硬是一个个向他们敬酒,落落大方。那些战友,就像是自己娶了媳妇一样,那种热闹,我终生难忘。我们连队是在边境线上的一个半山腰上,连队也没有什么招待所,指导员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住到连长房间,让满妹子住了,还派了两哨兵站岗。”

    金石听了,也十分自豪,说:“你在连队就这么得人缘么?”金平说:“也不是我得人缘,你想想,齐齐整整的一百多个年青男人,聚在一个山沟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一年到头,不要说能看到一个女人,能看到一个老百姓也难。老兵们对我说,你是来的不久,你要是再待上几年,看到母猪都是双眼皮哩。”金石抿着嘴笑。

    第二天,赵干部再也不敢提回城的事,一大早就帮着踢踢家插田,踢踢家田多,又要加上二踏子和巧云的,有十来亩,要赶紧在五一前插完,就有些紧张,见赵干部主动来帮忙,容桂就兴高采烈,在他身前身后跟着,像神一样敬着。赵干部插秧其实很慢,笨手笨脚的,但这对容桂来说,这没有什么,她只要赵干部在她身边,她就再累也不觉得累,再苦也不觉得苦。

    赵干部插了几天秧,腰疼得像针扎一样,晚上睡着都疼,吃饭时都直不起来,但他全然顾不得了,比起心里的那种痛苦,这点腰痛算得了什么。几天后,容桂总算看出来了,赵干部这样没命地在给她干活,是为了排解心中的痛呢。她心疼,狠了狠心,这天一大早,把一只下蛋的鸡杀了,中午炖在锅里。到了晚上,强拉着赵干部到家来喝鸡汤。好不容易到了家,拉赵干部坐好了,打开炖鸡的锅一看,锅里只剩下些汁,鸡肉一块都不见了,晓得又是忙糊涂了,让几个孩子偷吃了,顿时气冲斗牛,也顾不得赵干部就在旁边,随手抓起一个扫帚,出门找人,哪找得到,孩子们早躲了,容桂就哭丧着骂:“天杀的讨命鬼呀!你屙血下块子呀!你躲呀,都死去外面去算了,莫要回来了呀!”又心疼地着哭:“我的肉呀,我的肉呀!”王猴子路过,听了,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你孩子没了?”容桂跺脚着骂:“你孩子才没了呢。”

    容桂正骂着,见自家男人踢踢扛着一扇洗了干净的门板进来,放下那扇门板,也不看她一眼,也不进屋,跋腿就走,容桂更是来气,冲男人喊:“你去哪里,去赶尸还是去投胎哩?”踢踢头也不回,说了句:“我去找那几个讨命鬼呀!放着人家赵干部在家,你在外骂,也不嫌丢人!”

    容桂这才想到那赵干部还坐在自家屋里,忙进屋,看到赵干部正在喝那残鸡汤呢,原来赵干部看到容桂在外嚷嚷,本想趁机走开了,一想容桂为自己尽了这么大的心,就这样走了,人家不晓得有多伤心哩,就自己打了汤喝了。容桂进来,就有些无地自容,说:“一家子伢崽太不懂事呀,让你看笑话了。”赵干部一面喝一面说:“莫怪孩子了,正好,我们城里人,炖下的鸡汤,都是喝汤不吃肉的。”容桂苦笑着说:“你莫要安慰我了,我这脸都丢尽了。”

    赵干部喝了汤,就掏出五元钱来,放在桌子上,说:“给孩子买点纸笔墨水吧。”容桂哪里敢收,忙取了钱,硬要塞回去,赵干部又忙去推,一来二去,一双手总是不慎碰到容桂那柔软的胸部上,赵干部就有些脸红,容桂也不在意,说:“你要这样,我也不要你来我家做事了。”赵干部就不好再推辞,只得收了。说:“不要生孩子的气,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个不贪吃,就当是我吃了吧。”容桂说:“你也不要把身体累跨了,实在不行,就在家休息,我们的活,耽误不了的。”赵干部说:“哪能哩,我没有那么娇气。”

    赵干部从容桂家出来,天已麻麻黑了,转过牛厩边,忽听一声娇里娇气的声音:“呀,赵干部,真是拼命,这么晚了才收工呀。”赵干部抬头一看,是王队长家的云秀,就说:“哪呀,刚从容姐家出来。”云秀啧啧说:“我说呢,这容桂还真行,晓得疼人呢。”赵干部不明白云秀说的什么意思,笑了笑。云秀就问:“赵干部你现在有空吗?”赵干部说:“有空哩。”云秀说:“正好要找你呀,你看,我这胃总不好,前些天王立不晓得从哪里搞来了一盒西药,上面全是洋码文,村里人哪认得?你是大学生,一定认得的。”赵干部问:“药在哪?”云秀说:“在家呀。”赵干部只得跟着她去她家,云秀硬让赵干部在她前头走着,叹着气:“说,村里人哪个不说,这满妹子瞎了眼昵,像你赵干部这样的人家,千里万里也挑不出一个。也好,也是她前世没有修来这福,你也不用一棵树上吊死,比她强的妹子多了去了,哪里找不到。”赵干部听了,心里就有些不悦。

    进到屋里,屋里没有人,黑黢黢的,云秀点了灯,赵干部问:“王队长呢?”云秀在卧室答:“去了我娘家了,娘家男人少,春耕忙不过来,请他去帮几天。”赵干部想,队里的劳动力去外村亲戚家帮忙,这也是件新鲜事,这在过去大集体时是不可能发生的。又问:“小贵子没有回来帮忙吗?”云秀说:“莫提他了,打死也不肯回哩,好在也就这几亩田,费不了多大功夫。”

    赵干部还想问,听云秀在嘀咕:“怎么就找不见了呢?”赵干部等了半天,见云秀没有出来,也不好就走,只得探在门口望了望,云秀看了,笑了笑,说:“进来呀,怕我吃了你呀。”赵干部只得进去,却见云秀说:“也不晓得这王立把这药放了哪里了?”赵干部说:“那就等王队长回来再说吧。”说着就要走,云秀忙说:“你莫走呀,我这胃总是疼,听人说,有些疼不一定是胃,要不是肝,要不是心脏,搞得我心慌慌的,赵干部你是大学生,懂得的东西多,你把我看看,到底是疼在哪里。”

    赵干部就有些为难,却见云秀已坐到床上,掀开了米黄色的汗衫,露出一块白得耀眼的上腹,自己用手按了按一个部位,让赵干部看,赵干部只得小心地凑上去看了看,云秀手指按的却是右上腹部,就说:“这是肝区呢,感觉不感觉到有肿块?”云秀按了按,问:“我哪晓得什么样子才是肿块?”就让赵干部自己来按,赵干部只得小心按了按,却是柔软得像刚发的面团,没有感觉有肿块。按了几下,却闻到了一阵乳香,抬头一看,却见云秀将上身整个汗衫都翻了上去,两个白花花的都跳了出来,赵干部觉得一阵眼晕,忙要收手,却被云秀的两只手紧紧抓住,放到了她的胸部上。赵干部全身仿佛被电流击打,怔了半天,说:“云嫂,云嫂,莫,莫,莫……”云秀喘着气,醉眼迷乱,就放了手,说:“就是让你摸呢。”赵干部收回手,小偷似地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