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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巳节(3)

    暖阳和煦,柳枝末梢在春风吹拂中轻轻摇曳,倒映在波光潋滟的源河上。

    一曲舞罢,徐知颜就与李婉等人坐在绿园石桌上谈笑。对岸的一些公子意犹未尽地朝着徐知颜所在的方向频频望去。

    忽然,一阵带着哭腔的惊呼声便传入众人耳中:“公主,公主,您醒醒啊。来人啊,快来人!”

    顿时,前方聚起人群,只见一黄衣女子倒在侍婢怀中,面色苍白,不省人事,身旁几人一直哭喊着叫人。

    徐知颜拨开人群,一眼认出这是二公主容韵。随即当机立断地吩咐侍婢:“将公主扶至内间,快!”原本公主突然晕倒,几人吓得不知所措,马上按徐知颜所言照做。

    太子几人听到呼救声,穿过水榭匆匆赶到临水右阁的内间,容翊一看出事之人竟是自己妹妹,目光一沉,冷声道:“芸枝!这是怎么回事!”

    容楚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目光锐利。

    芸枝一看到太子殿下也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向太子哽咽道:“殿…殿下,公主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呼吸不畅,口吐鲜血,接着就倒下,这般不省人事了。”

    容灏走上前查看容韵的状态,转而面色凝重地看向容翊:“皇兄,二皇姐气息渐弱,此地也无医者,这…”

    徐知颜垂眸,不卑不亢地朝太子行了一礼:“臣女徐知颜拜见殿下,殿下,公主这是中毒之状,还请殿下在外稍等,容臣女替公主诊治。”

    徐知萦和李婉听到她说的,连忙伸手拦住她。徐知萦担忧地看着她;“颜儿,不可胡闹。”李婉拉着她袖子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颜儿,你哪会治病解毒啊,这可是公主,弄不好要牵连九族的,咱们走吧。”

    徐知颜轻拍二人的手安抚道:“姐姐,婉婉,不用担心,我不会逞强。”

    太子听着她们三人的对话,眉头紧蹙。

    旁边的容辞明白容翊的担忧,看了徐知颜一眼,少女神色泰然,罗群飘曳,肤如雪,明眸皓齿,眼神中是少见的沉稳和自信。稍作沉吟便说道:“皇兄,太医不在,现去请郎中的话也来不及,不妨让徐小姐一试。”

    容楚眉目阴沉地望着容辞,不知他是何意。

    徐知颜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抬头打量着这个帮自己说话的人,一身墨衣锦袍,身长立挺如松竹,面容俊美,神色淡漠,眼眸深邃如寒星。怕她不知眼前人的身份,挽秋在她身旁小声提醒道:“小姐,这是穆王殿下。”

    穆王容辞……看到他的那一刻,徐知颜脸色瞬间变了。她怎会不识呢……

    太子看着床上呼吸渐弱的妹妹,咬了咬牙说道:“那便有劳徐小姐了。”

    屏退众人后,徐知颜定了定神,便对挽秋说:“挽秋,到马车上将我平时储物的那个檀木盒拿来。”

    不一会,挽秋就拿着木盒回来了。

    徐知颜打开盒子,拿出银针包,按着穴位一根一根扎下去。

    半晌,公主眉心紧锁,面色痛苦,“噗——”,吐出一口黑血,挽秋和芸枝用手帕轻轻将公主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取针之后,过一会儿,公主脸色逐渐恢复红润,悠悠转醒。

    容韵缓缓睁开眼,就看到芸枝红着眼眶握着她的手,虚弱地开口问道:“芸枝,你怎么哭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芸枝见公主苏醒,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呜…公主,您终于醒了,您刚才中毒晕倒了,是这位徐小姐救了您。”

    容韵闻言,就想挣扎着起来向徐知颜道谢:“你…你是徐三小姐?多谢三小姐…”

    徐知颜扶着容韵微笑道:“公主不必客气,这毒还没完全解,芸枝姑娘,我稍后写个药方,你去药房把这几味药抓齐,煎了之后,让公主服下,每日两剂,十日之后,这毒就完全清了。”

    见芸枝从内间出来,太子等人就逐一进来。

    看到妹妹已经苏醒,太子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长舒一口气。转身向徐知颜拱手道谢:“吾妹幸得徐小姐相救。”

    徐知颜连忙福身还礼:“殿下言重了,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走到临水右阁的一处楼台,徐知颜才冷声说道:“殿下,公主所中之毒名为惊南子,轻量可致人晕厥,卧床一段时日才能恢复,但要是下的量多,那可轻而易举致人于死地。下毒之人看准今日是上巳节,公主会离宫外出游玩,身旁无太医。是冲着公主的性命去的。”

    容翊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散发着一股寒冷,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好,本宫知晓了,有劳徐小姐。”

    回到内阁,太子低声跟身后的护卫说了什么,护卫随即领命离去。这宫里的争斗终是又开始了,敢动他妹妹,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看到徐知颜从内阁出来,临水阁外围着的人们眼前一亮。

    “这徐三小姐竟还会行医。”

    “看来这传言实在不可信呐,谁说的三小姐样样不通。”

    容辞凝视着徐知颜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神里多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趣味。

    回府的马车上,徐知萦看着妹妹,欲言又止。

    徐知颜看着姐姐吞吞吐吐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拉着姐姐的手解释道:“姐姐,我这医术是之前跟着父亲到仁春堂时,得仲老医师赏识,拜了他老人家为师,在那跟着他老人家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回府前,师傅给了我一本医书,让我自己研究。久而久之,我这一手医术也自然纯熟了。”

    她学习医术的经过,与她和姐姐所说的,并无太大出入,只是那是前世拜师学的。

    徐知萦回想了一下,以前父亲常去仁春堂,确实每次都带着妹妹去。她抬手拂了拂妹妹额前的碎发,舒了一口气:“颜儿真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