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只有一个体育学院,食堂规模不大,可菜系多样,深受学生欢迎。
王延和于信霏一路追追打打到食堂,里面几乎是体育系的男生,全都挤成长队推搡来去。
一向是王延打菜,于信霏打饭,可今天王延却不准她动。
于信霏总想着两个人合作事半功倍,还要坚持。
王延却一把将她按下,审量一眼她宽领长裙露出的皙白肩骨,还有这一身单薄的料子,眸子透来一道警惕的光色:“乖一点,我去排队,你哪儿也不准去。”
于信霏顿时安分了,只默默看着王延排在长队中的背影,那份于年间遭遇的屈辱,在这一刻好像突然就释怀。
被爱的最好方式是被保护,被爱的最佳证明是被尊重。王延总是身体力行,带她领会很多东西。
“看什么?”
于信霏回神,紧忙接下宫保鸡丁和麻婆豆腐,见他还认真打量,挑眉笑了一笑:“这么多帅哥,真是大饱眼福。”
王延放下一碗汤,再去拿了碗筷回来,不动声色地问:“我和他们比,谁帅?”
“这个嘛……”
“嗯?”王延十分不满她此时的犹豫。
于信霏玩心大起,不急不躁地挑起筷子:“各有各的帅气。”
“给你个机会,再重新说一遍。”
于信霏抬头,见他黑眸深肃、面色幽沉,不禁笑了开颜:“在我心里,自然没人比得过你。”
王延伸手就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惩戒地捏了一捏。
于信霏又羞又痒,哪还有刚才兴致,紧忙推开他返回座位,可又见他眼下满是疲惫,不禁又暗暗心疼。
“吃完饭你回实验室吧,听老师说你们最近忙得天天熬夜,早点做完早点休息。”
王延淡漠摇头:“今天哪儿也不去,说好了陪你。”
于信霏坚决摇头:“耽误了你的进程,我可罪大莫及,老师警告过什么你忘了?”
王延抬眸掠来一道威严神色:“我自有分寸,你听我的就行。”
于信霏便问:“那今天下午,你怎么陪我?”
王延稍一停筷,想了一想,抬头就问:“你想不想出去?”
“去哪里?”于信霏兴致大起。
“郊区。”
“好啊!”
东北的冬天太过漫长,短短一个月就快速切换到了夏季,总感觉外面那些青绿来得急,也抓不住,每次看着只能着急和惋惜,如果能在这大好的风光里出去走走,倒也不辜负这波勃勃生机。
“吃完饭,回去换裤装等我。”王延总是神秘。
这么一说,于信霏就迫不及待了,心心念念的饭随意扒完,拉着他就赶紧回去换衣服。
二人先在门口暂时作别,等她换好衣服再回去的时候,王延已经骑着一辆摩托在候着了。
“哪儿来的?”
“租的。”王延自顾给她戴上头盔,拉着就上车。
“你会骑车?”
“相信我,什么都不问,跟着我走就好。”
她静静靠在他的背上,真的什么都不问了。
东北的天空低而平静,清风拂来,平野的长草和茂密的白桦叶,全都随风而动,偏偏蔚蓝天空上一朵多余的白云,一直不乱地追着摩托车走。
一条远离闹市的水泥野径,被骑行人来回穿梭,在夏日里热闹非凡。
于信霏头靠在王延的背上,手抱在他的腰上,沐着清爽的风气,好奇地问:“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以后慢慢说给你听。”王延的声音从前头的风中传来。
在这样的风里,不适合说话。
于信霏只稳稳地抱住王延的腰,更侧着脸贴紧他的背脊,默默看向天地交接处的山野去。
没有西南的山川高耸,没有西南的道路崎岖,没有西南的深水郁秀,只有一望无际的长野,和一条宽而浅的水流。
于信霏却喜欢这里,像极了小时候图书漫画里的家园,那是她从下到大最憧憬的地方。
车停在了一个小山丘,地势只比这块平野高一点,站在其上,却又一览无遗。
前方是一汪池水,架有木道穿行,高如墙的芦苇形成了天然围栏,赶鸭子的小孩子来回奔跑也无碍于事。
后面是露营胜地,很多帐篷已经支了起来,几缕烟气从中升起,飘来饭菜的香味。
于信霏和王延相拥坐在山丘上,近事与他们无关,两个人早已浸入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好地方?”
“大一那年,租一辆摩托车,一个人几乎把这座城逛完了。”
“不觉得孤单吗?”
王延笑了笑:“怪不得那时候没有孤单的概念,原来是你还没来。”
于信霏抬头,柔柔地笑问:“你以前是不是谈过很多女朋友?怎么这么会说令人开心的话?”
王延低头认真地看着她:“我说没有,你信不信?”
“那你说啊。”
“没有,一个也没有。”
“我信。”
王延盯着她俏皮灿烂的笑脸,被捉弄的愤懑神色怎么努力也凝不下来,只能惩戒地吻了下去。
她最怕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密,这个惩罚,被他拿捏住了。
于信霏推也推不开,慢慢地,两个人越来越分不开了。她安分了下来,也臣服了下来,手自然搂上了他的脖子,迎送上自己的热情。
夕阳只剩最后一抹余晖,四野很多地方都黯淡了,山丘上热吻的背影不是太显眼,两个人肆意沉沦。
明明停住了,迎面相视的却是彼此的迷恋和柔情,不住地又迎了上去,缠绵到呼吸凌乱,彼此放开之后,又不住地迎了上去。
天黑尽了,帐篷周围燃起一堆堆火把,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牵手唱歌跳舞。
于信霏的目光充满不舍,可终于还是转过身。
王延说:“不想回去,我们就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