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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要让她死

    京都。沈宽敞雅致的府落。

    院子里站满了人。

    “我不嫁。”

    女子尖厉的叫声从屋内传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花瓶落地的声音。

    院中的丫鬟仆从皆是吓得胆寒,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上次万佛寺归来,小姐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没有跟着一同回来,不用深思也知发生了何事,想到此,下人们又是一阵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迁怒了主子,惹祸上身。

    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怒吼:“他一个庶子,凭什么?”

    “过了年,你就双十年华了,若再不将亲事订下,真的要被你爹送到庵子,长伴青灯了。”

    “我沈知意宁愿做姑子,也不会嫁给他许文怀。”

    屋内厅堂,满地狼藉,摔碎的花瓶。撕碎的字画。几个丫鬟战战兢兢,立在门口。其中一个额头还在冒血,饶是这般,她依旧乖乖站着,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沈知意坐在床边,满脸怒容。

    她身边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沈府的当家主母,沈知意的娘亲,姚书华。

    姚书华一边抹着泪,一边劝慰自己的女儿:“娘这也是没法子了,你爹爹他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想沈家污了名声,他便非要将你送去山上,纵然你长姐出面求情,他也是不让半分情面。”她抽抽噎噎的哭诉,手不断拍打胸口:“真是造的什么孽啊,我苦命的女儿。”

    说完,娘俩抱头痛哭起来。

    沈知意泪眼婆娑:“娘,我不能嫁给许文怀,否则在京都,我还有何脸面活着。”

    是了,当初花言和许文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沈知意没少跟着嘲讽,明里暗里的,说什么庶子不配,暗骂花言不知廉耻。

    整个贵女圈,谁人不知她沈知意心比天高。

    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丑闻,那些有权有势的世子,不可能娶一个名声有污点的女子。

    加之她从前那般瞧不上许文怀,如今还要与他议亲,真是好大的笑话。

    姚书华红着眼眶,虽然她亦是万般不愿,但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的宝贝女儿被送去庵子。

    沈知意泣不成声。她眸底渐渐升腾出强烈的恨意。

    “娘,都是那个花言,是她,是她陷害我。”

    姚书华慈爱的目光,倏地一沉,继而语气森寒:“意儿你放心,一切有娘在。”

    沈知意一把拉住姚书华的手腕,精致好看的脸颊爬满狰狞,她眼底戾色一闪,恶狠狠道:"娘,替我报仇,我要让她死。"

    姚书华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黑夜中悄然而至的死神,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危险。

    她轻轻拍着沈知意的后背,像哄婴儿那样,轻声低喃,极尽温柔,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后脊生寒。

    “夜王出征了,她的好日子,也该结束了。”

    冬日的庄子,褪去秋日繁忙的景象,整个凤栖山显得落寞萧条。

    花言裹着厚厚的大氅,半张脸缩在毛领中,她微微垂眸,视野被一片朦胧覆盖。

    福宁吸了吸鼻子,用浓重的鼻音说道:“阿言,我要走了。”

    花言颔首,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没办法宣之于口。

    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双手抱拳,躬身开口:“郡主,咱们还是早些出发,否则天黑之前赶不到内城。”

    福宁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马车。

    只是比较来时的几辆马车,这次回去的,竟是多出一个普通的马车,在几辆豪华马车里,尤其显眼,马车启程时,车内还不时传出撞击的声音。

    里头传来充满恐惧的哭求:“你们要带我去哪?我就是个乞讨的,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花言深吸一口气,掩去心底的伤怀。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个丫头道:“好了,你俩也收拾收拾去醉仙楼吧。”

    冬季时,田里的活不多,庄户们大都窝在家中,不愿抛头露面,就连平时喜爱上山捡一些山货的妇人,此时也都窝在自己家里。

    花言去了趟山上,见了房婆子,山芋又重新种上了一茬,而且开拓的面积也比原先的大上几倍。

    只留房婆子一人在山上管理,远远是不够的,正好趁此机会,将一些个闲散无事做的庄户们集结起来,去山上帮忙种山芋。

    她就这样在山上和庄子间来回奔波一日。

    晚饭是在崔氏家用的。

    ‘回到小院时,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花言尤其不喜冬季,总觉得身上有萦绕不去的阴冷,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让她坐立难安。

    屋内烧着炭火,她搓了搓冰凉的小手,往日的这个时辰,早就有了困倦。

    大抵是刚刚经历了离别,眼下的她竟是毫无睡意。

    在屋内看了一会子账册,又把最近几天的行程安排好。

    花言起身,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腿,扭头对着墙角唤道:“来福。”

    哪知回应她的,就又是一阵熟悉的鼾声。花言不由摇头。

    来福说的没错,它这个系统一到冬天,便是经常性的断联。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她只觉得屋内有些发闷,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灰云遮月,夜色冷清,西北风呼呼乱吹。

    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花言深吸一口气,站在院中,看着漫天繁星发呆。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失眠了,每次失眠都会在院中坐上一坐,来到这个时代半年多,也不知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有没有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哎。

    她叹了口气,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下哆嗦,起身正欲往屋里走。

    突然,她眸光一定,在墙头暗角处,有几抹略微刺眼的光正好被他瞧见。

    她心中一紧,白光?

    她对小院无比熟悉,这个时候能够在月辉的反射下,有光的?

    必然是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