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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新年特典番外 军中岁月(二)

    顾梓谨对留在那人床榻旁不但恋恋不舍且心意坚决,完全没有要挪动脚步的意思。

    他从小少经薛纹凛管教,是在薛纹庭府中无法无天长大的,先时听了伤情却是全然慌乱,但冷静下来后宕机的脑子总算开始运转,觉得哪里哪里不对劲。

    少年抬头看一眼刚承认的哥哥,一脸无欲无求注视自己,再怯怯瞄了眼薛纹凛,眉间冷淡凝肃关注着床榻方向,顿悟出些苗头来。

    顾梓谨奓着胆子一伸脖子,语气微弱却坚定,“我不能走!”

    顾梓恒面上平静无波,悄悄在心中握拳:很好,有胆色!

    薛纹凛视线未转,狭长的凤眸在床榻定了许久才漫不经心扫掠了他一眼,声色和缓,似是没听清。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缩头乌龟立刻朝床榻跪近了两步,像是避着牛鬼蛇神般语气怯怯可怜,“哥哥明日要出征,王爷明日还要迎祁州盟使,义父不喜外人近身,总要有人在旁照应的。”

    薛纹凛眯起眼看向床榻,面上多了几分意外之色,而后径自沉吟。这表情用顾梓谨的脑袋瓜子解读起来应是在表达“他在思索,可能有戏”的意思。

    他却完全没注意便宜哥哥在旁边无语问苍天。

    薛纹凛眸光里凝着凌厉,嘴角却勾起笑容,只是笑意未及眼底,“顾二公子年少胆大,似伶俐得很,自己未能善后的事,转手就变通为临危受命了?”

    顾梓谨嘴巴一张,又惊又愣,“王爷,我没有,我认罚,只是现下照顾义父为重,我不想假手于人,义父定然也同意的。”

    薛纹凛脸上笑痕愈深,眼底越冷,“他同意?我倒忘了,听闻你在府上无法无天得很,惯常做他的主。”

    少年听着十分着慌,忙去向便宜哥哥求救。

    这王爷怎么,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自己说东王爷说西,自己回答西王爷责怪北。

    顾梓恒:你好,再见。

    顾梓谨:“......”

    少年被薛纹凛的威势吓得缩在床畔,他耸了耸脖子,依恋不舍地凝视着床榻那张昳丽秀雅的面容,闭了闭眼,咬牙朝薛纹凛脚下磕了个头,头再没抬起。

    “王爷,梓谨真的知错了,往后这罚我自己给自己记着,或者您记着,顾——哥哥记着都可以,只要您让我留下来。”

    话音到了尾声已经发颤,其实将无法无天惯了的顾二公子吓唬到这种地步,也只有自家人做得到,顾梓恒看了看老狐狸般的义父,默默等他一锤定音。

    “你们父子,咳咳,差不多也就得了。”

    顾梓谨快埋进地里的头听见声音猛地抬起,清亮的黑瞳怔怔望着说话的人,片刻,陡然哇地大哭,嚎得那个撕心裂肺。

    薛纹凛、顾梓恒:“......”

    床榻上的人正勉力撑着起身,闻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动静,顿时懵圈当场。

    他秀眉一横,柔和的面容带着些嗔怒,“你吓唬他做什么?”

    薛纹凛听着声音渐渐朝着震耳欲聋之势而去,这才略显尴尬一笑,“你看,迁怒了不是。”

    他又微面色,故作严肃道,“你看看你素日惯得他,往后连个紧箍咒也没修,这还得了?”

    少年虽嚎得委屈十足,手上功夫却一会没停,见薛纹庭想自己起身,连忙坐在他身侧充当人肉枕头。

    手中摸到的冷白肌肤有些烫热,少年心疼得要死,也不想收拾眼泪鼻涕各分天下的脸谱,慌里慌张对着营帐外急声喊,“来人,打热水进来,快点!”

    顾梓恒嘴角抽动,悄悄看了薛纹凛一眼,往后一站,表示置身事外。

    还好义父心思都在王爷身上,大约不会介意这厮越俎代庖,顾大公子心想,无法无天这四个字,今日总算品鉴到极品了。

    “到底怎么回事?这小子说不大说得清楚。”薛纹凛仍关心正事。

    薛纹庭喉咙发干,淡色的嘴唇抿了抿,虚弱地喘着气,抬眼神色疲倦,看顾梓谨满脸心有余悸,不但不想责备,眸色中甚至都有赞赏。

    “梓谨不太会说话,他这次做得很好。似乎这次,真的探知到了好消息。”

    “关于大嵊剩余兵力?”

    “关于末帝宝藏。”

    薛纹凛瞳孔微缩,正巧时分,侍卫打来热水,兄弟二人默契地噤声不语,两个小的面上平静,也似没有参与对话。

    “义父,兹事体大,线索其实也不多,也急不得,你先好好休息吧。”顾梓谨用热毛巾给那人擦擦额头的冷汗,扶着人身体才能感受到薛纹庭正的背脊正轻轻发抖。

    少年掀起眼帘朝薛纹凛瞄了一眼,咬着下唇大声提醒,脸上既有惶然也有倔强。

    薛纹庭深知胞兄脾性,蹙起眉头懒懒朝哥哥递了个眼色,见他沉着脸不语,知晓这已算隐忍不发。

    他难受地捂着伤口,一边安抚着似因过度受惊表现执拗的少年,又像是在表达不悦,“你太失礼太失自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浑然忘了吗?这样习惯不管不顾,以后难免要吃大亏。”

    少年手上没停,见薛纹庭就着自己手抿了抿温茶,翻来覆去还是这些态度,“我与王爷和哥哥说了,惩罚我都认下,只要义父能养好身体,我做什么都可以。”

    薛纹庭脾性温和惯了,只会庆幸伤在自己身上,言谈间似已满意他的表态,轻轻咳嗽了两声,接着吩咐,“你与王爷说说,那末帝宝藏是什么回事。”

    薛纹凛:“......”

    薛纹庭:“?”

    “这就翻篇了?”这孩子平日就这么调教起来的?

    伤者显得天真无辜,“他早已独当一面,如今也大了,还需怎样?”

    薛纹凛被说得一噎,良久没说话,半晌,眼睛朝顾梓恒嗦了过去。

    顾梓恒:义父,我这站位表达了我的态度,关于对孩子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