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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前尘旧事(上)

    黄泉于香室外长廊处撞见沈如玉,见其心事重重不由蹦出来吓了她一跳,沈如玉心下一惊,抬头待瞧请来人是黄泉她不由撇嘴而道:“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明明是你心不在焉没瞧见我。”

    黄泉在她身侧伸手而道:“给公子的香囊呢?”

    沈如玉迟疑了一会,终是将自己所做的香囊交到黄泉手中随后试探性而问,“公子可是喜欢淡雅的香?”

    “自然,平素里吃那些药药腥味极重,公子最是不喜,因而凡是浓香他皆不喜,平素里不是燃一些木质香便是放一些新鲜的瓜果作果香在阁中。”

    偏头瞧着沈如玉认真而问的模样,黄泉不由笑道:“你也不必这般紧张公子所喜何物,他并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你只需做好他交代的事便好。”

    “那你此行来寻我是做什么?”

    瞧着沈如玉困惑的模样,黄泉停步手捏着下巴而道:“公子不是与你说了吗,夜里他要喝酒,我自是与你一同去淘酒了。”

    “淘酒?”沈如玉瞧向黄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至二人身在后院,沈如玉扶额间黄泉已然递过来一个锄头,“别愣着啦,干活。”

    沈如玉叉腰,“你说的淘酒就是锄这埋在老树下的酒坛?”

    黄泉扭头,“不然呢,这上好的酒自然是要埋起来等些时年再喝了。”

    沈如玉此刻只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奈何这后院现下只有他们二人,她只得挽起袖子刚要锄地忽见一个身影闪过,但见碧落夺过沈如玉手上的锄头闷声锄地。

    “碧落?你不是出去……”

    黄泉面露讶色,随后回身看了一眼叉腰的沈如玉立马止了话头,又对着他说道:“哎哎哎,谁让你来的?”

    “她是女子,你让她锄地?”

    碧落冷脸吐言噎得黄泉一句话说不出来,瞧着黄泉吃瘪的模样,沈如玉倒觉得有趣,她自觉这两人性格差的如此之大,相处这般多年却并未有什么太大矛盾,倒真是稀奇了。

    两个男子三下五除二不到片刻便用锄头将老树底下的泥土翻开,碧落顺势蹲下自里头取出一酒坛,黄泉见状也蹲下来扒了扒泥土,将另一酒坛取出。

    “这可是上好的桃花醉,公子将这两坛酒埋了三年之久,如今启封绝对风味上佳。”黄泉笑道。

    “可是公子何故突然想要今夜饮酒?可是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沈如玉此话一出,碧落与黄泉皆变了脸色,黄泉最先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特叮嘱道:“你只需记住,今夜伴在公子身边少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话音刚落,身后碧落冷言,“今日是公子生母的忌辰。”

    黄泉扭头一脸不可置信,“你你你……你怎么说出来了。”

    碧落偏头有些无奈,“她迟早要知道。”

    微微的寒意拢着心脏,沈如玉一时间竟不知今夜该如何自处,既是今日是齐长衡生母忌辰,何故楼里皆不曾提及,就连他的贴身随从都闭口不谈。

    见沈如玉神情有些恍惚,碧落再度开口“无需担心,做好自己的事。”

    沈如玉点点头,瞧着一向冷面寡言的碧落此刻竟开始宽慰自己,她不由地冲他笑了笑随后接过他手上的酒坛道:“你若有事便可先去,我和黄泉一道将酒坛送到暖阁。”

    “不是送去暖阁。”碧落出口阻拦。

    “那是哪里?”沈如玉不解。

    两人相视间碧落淡淡而道:“平顶山。”

    寻摸一个时辰后,天刚刚擦黑,沈如玉由着黄泉驾着马车带出了城于平顶山脚下停了下来。

    “公子在山窝处等你,你去便是。”黄泉并未下马车,扯了扯僵绳示意马车厢里的沈如玉下马。

    抱着一坛酒和两盏酒盏的沈如玉自下了马车瞧见如此高的山头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可奈何下一刻黄泉竟驱着马车离去,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她只得向上而去。

    平顶山是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山脉,山道虽然有修葺可还是有些陡峭,沈如玉一路环山而上寻觅黄泉口中所说的山窝。

    恰时她瞧见不远处似有微光,她忙加快脚步向光亮处而去。

    入夜的山窝静谧无声,直待瞧见熟悉的身影沈如玉这才松了口气,她刚要上前忽听得席地而坐之人开口,“过来。”

    沈如玉抱着酒坛上前一步,借着高挂于树梢上的笼灯她瞧见眼前的齐长衡神色中竟有几分憔悴。

    “今日是我阿娘忌辰。”

    沙哑的嗓音让沈如玉心中一颤,面前的齐长衡一反在醉红楼的冷峻孤高,此刻的他脸色苍白,眉眼间都透着凄凉,他抬手接过她手中的酒坛,将其中的桃花醉倒于酒盏之中,随后缓缓起身,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下一刻他迎着风将酒盏里的酒水洒尽,紧接着回身看向沈如玉,“没有什么想问的?”

    “公子如若愿说我便听着。”

    夜风拂着沈如玉的长发,光点交汇间齐长衡坐了下来与沈如玉对饮了一盏酒,随后但见他抿着唇,眼神深邃而又平静,“她是辽国人。”

    沈如玉抬眸略有些惊讶,眼看着齐长衡又饮下一盏酒她不由地劝道:“公子,喝酒伤身。”

    这一刻,她分明瞧出他眼眸中的绝望与无助,一如她曾身在边疆之地,仿若跌入深渊一般心如刀割。

    “我阿娘与我父亲因一场花灯会偶然相识,很快便双双坠入爱河,直至后来她怀了身孕方才得知我父亲乃是北国重臣,花灯时节前往辽国亦是受当时帝王所托出使谈割地之事,两国战事将近,他希望我阿娘能随他去往北国。”

    齐长衡眼里闪着刺痛的光,偏头看着沈如玉忽而一笑,“后来我阿娘舍弃一切随同我父亲去往北国,却不知至此之后如临深渊……”

    “深渊?”

    齐长衡眼底里尽是悲切之意,冷冷一笑间听得沈如玉发问便接着说道:“阿娘回至齐府才发现我父亲早已有结发妻子,且父亲身居高位断然不能迎娶一敌国女子为妾影响整个齐家的声名,因而我阿娘便只得被迫居于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