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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琴艺比试(下)

    “为求公平,烦请诸位主审以及二十位宾客分别在纸笺上写下自己所喜弹琴之人。”

    齐长衡神情淡漠,似是并未有所意外沈如玉会弹得如此佳作,他抬手间诸多小厮上前分发纸笺,王善渊接过纸笺迟疑间抬头而问,“方才弹琴的女子名唤什么。”

    小厮一惊,忙拱手回道:“沈如玉。”

    “沈如玉……倒是个极为雅致的名字。”

    王善渊拂了拂手示意小厮退下,随后洋洋洒洒在纸笺上写下了一名字,在此期间,沈如玉已然归位,万众瞩目之际她也并未骄纵半分,如此淡漠之态倒让一直不动声色旁观的虞听晚有几分赏识。

    “这小丫头倒还真有几分姐姐初时的模样。”

    一旁的林思琼偏头说着话,虞听晚此刻却是神色复杂地瞧向她,“你说,倘若此番醉红楼真的赢了,我们是不是便会留在这平阳。”

    “楚怀柔都拿我们二人做赌注了,自然是了。”

    林思琼嘴角噙着一丝苦笑,轻叹了一声而道:“姐姐啊,你我在东京也斗了许多年,现下回到平阳竟还都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

    “即便再斗我也是知晓,你与我一样,都想被强者庇护。”

    虞听晚神色萋萋,扭头间正与沈如玉对视,她不由地对其点了点头,沈如玉也报以微笑点头回应。

    寻摸半个时辰的歇息与谈论,小厮们纷纷收好二十位宾客的纸笺交到黄泉手中,黄泉将纸笺分好,随后一一公示,最终二十位宾客尚有十二人皆投了虞听晚,而八人投了沈如玉。

    此番结果出人意料,围观的宾客不由窃窃私语了起来,尚有胆大者不由当众质疑,“方才明明是这位沈小娘子琴艺更胜一筹,怎么会有十二人皆投向了那清音坊的虞娘子,难不成这寻来的二十位宾客里有内奸?”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这二十人可是精挑细选来的,你没被选上也不用如此恶意揣测旁人吧,这沈小娘子虽说的确是一曲惊人,但论琴技,这虞娘子想来更胜一筹吧。”一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斜睨而道。

    “你……”方才说话之人一时语塞。

    齐长衡见其之状立马轻咳了一声,随后幽幽开口,“三位主审尚未明示,还请诸位稍安勿躁,按照规制,三位主审各有两份选择,共六份,若这六份皆加于沈如玉之身,那便是沈如玉胜。”

    如此悬殊的差距让一众人再度沸腾。

    “姐姐,我今日才发现,有时候名声并不能代表一切,你看台下诸多人皆是为你抱不平,这些人里多为白丁与布衣,他们亦是我们的影子。”

    殷素素这话让沈如玉心中有了几分思量,她并未做声,而是默默看着赵元恩最先将两张纸笺举了起来,上头俨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殿下,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殿下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才会这般想要与我交好还是因为何种原因?”

    记忆似是回到了前些日子,身在外院,沈如玉认真地问着赵元恩,赵元恩听得这话却是大笑,“与你交好?也就你能说出这话了,小狐狸,我再说一遍,我从未因你的身份刻意靠近于你,即便从前有,现下只是觉得你有趣。”

    “有趣?殿下是说笑吗?”沈如玉挑眉。

    “日后你便知晓了。”

    赵元恩的话依旧在她耳畔萦绕,她到现在也不知如此身份尊贵之人何故总是屈于自己身畔,若非因得她父亲一案又怎会如此。

    接下来便是范文正毫不犹豫地将写有沈如玉名字的两张纸笺公示于一众人跟前,众人皆为之欢呼,宾客中尚有几人脸色已有些难看。

    王善渊一直踌蹰着已写好的纸笺上的名字,赵元恩似是瞧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地在旁附耳说了什么,王善渊立马面上一惊,落笔划字,随后扬手公示,所划掉的乃是虞听晚的名字,公示的乃是沈如玉。

    “王大人此举未免不妥。”

    一穿着华服的男子这时出面摇着折扇说道:“您分明先前写的乃是虞娘子的名字,怎么襄王殿下一说您便立马变了主意,难不成是殿下之威迫使您改了主意?”

    赵元恩回身看了一眼男子,细看之间并未因此恼羞成怒,反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这位公子说的倒是有道理,至于我与王大人说了什么想来即便说出来你也不信,倒不妨听听这满楼人的意见如何?”

    男子刚要开口,便见楼外一人高声而道:“楼中的十位宾客皆是清音坊所安排好的人,大家莫要上当!”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围聚于楼外而来之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王小蛮,但见周围人纷纷为其让出一条路来,他手中执着一张银票迈步而来,掷地有声而道:“此便为证据,清音坊坊主派小厮于楼外遍寻宾客,以银票作为彩头让其在楼中比试时无论上头之人才艺如何皆投向清音坊。”

    “荒唐。”

    楚怀柔面对王小蛮此举并未慌了阵脚,而是镇定而道:“凭一张银票便可空口白舌信口开河,这世上银票千千万,难不成你手中的银票就特殊了些?”

    “我就知晓楚坊主会这般说。”

    王小蛮笑了笑,随后抬手指了指银票上的印字,“诸位且看,这银票花样乃是出自东京的卞通所,卞通所素来票银皆有流通于清音坊,而楚坊主为了平素记账,便将这些票银皆做了标记。”

    有几人抻头去瞧,果然见得那银票印记中似抹了染料,再细看尚有几点彩晕。

    楚怀柔面色惊变,正欲解释便见那王小蛮将银票交到了王善渊手中,“大人,您贵为知府,该是最明晓这货钱的流通图印,不妨先看看,免得有人会说我污蔑了楚坊主。”

    “大人!”

    楚怀柔一时乱了分寸,忙上前伏地而跪。

    如此乱状倒让沈如玉感到意外,一番拉扯之后王善渊面色变得极为难看,思忖间不由看向赵元恩,赵元恩却摆手而道:“此事大可比试之后再论,今日若因此断了这般多人的雅兴怕是楚坊主的过失便更大了。”

    “可是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