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赶来时便看到江稚鱼坐在榻上,初晴正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她的吸气声和偶尔的惊呼声。
沈君泽大跨步来到床榻边缘坐下,接过初晴手中的药膏。
江稚鱼瞧见沈君泽要为她上药,腿倏地从他旁边抽回去,带着小脾气的开口,“我要初晴给我上药,不要你。”
沈君泽没有理会她的抗拒,拽着她的脚踝将玉腿拉到自己跟前。
瞧见上面的伤口沈君泽眸色一深,膝盖处青紫一片,中间位置更是磕的还在往外渗血,头上缠的纱布还有血迹。
粗粝的指腹沾上药膏小心地放在她的伤口上,江稚鱼怕疼,先前即便是被针扎了一下都要哼哼唧唧许久。
江稚鱼见挣扎无果便任由沈君泽的动作,她抬眸怔怔打量他俊美的侧颜,要是有一天沈君泽不要她了,这天地之大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想到这,她心里涩疼涩疼的,眼眶又有些酸了。
沈君泽尽量放柔自己动作。
江稚鱼在沈君泽这些年的娇养下,养的一身的细皮嫩肉,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可怖至极。
他还没来得开口 ,一粒晶莹的珍珠打在他手背上。
抬头看过去只见泪珠从她轻颤的眼睫掉落,颤颤滑过面颊,在下颚处变成一粒光滑的珍珠,最后掉在被褥上。
“你...你让夏梦瑶用了我的汤阁。”江稚鱼哽咽着质问。
那是她的,那是他专门为她修葺的,当初他答应过她不会给任何一个人用。
而且就算要泡热汤用浴桶也是完全可以的,为什么一定要将她的汤阁给她用。
马车,汤阁什么都被夏梦瑶给抢走了。
沈君泽不是以前的沈君泽了,他不再是只在乎她的时安哥哥了。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夏梦瑶。
沈君泽掏出怀中的锦帕给江稚鱼拭着脸上的泪水,“不要胡闹。”
江稚鱼气恼的打开沈君泽的手,“你觉得我在胡闹?我掉进湖里夏梦瑶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你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沈君泽垂眸不语,继续手中为她上药的动作。
江稚鱼更委屈了,踢开沈君泽的手,“我不要你,我要初晴姐姐。”
说着,憋回去的眼泪又滑了下来。
“你要的交代国公府已经给你了,路滑府上奴才没有偷懒没有将积雪处理干净,那批奴才已经罚过了。”沈君泽道。
江稚鱼往后退一步,激动的朝沈君泽大喊,“这和那些奴才有什么关系,我是被沈雅茹推下去的,而我为何会出现在湖边是因为夏梦瑶算计了我。”
“真相已经查出来了,其他的不重要了。”
瞥见沈君泽的神情,江稚鱼知道不管自己说些什么,那两个凶手都不会付出代价。
她拉起被褥将自己蒙起来,她现在不想瞧见沈君泽,“我要休息了。”
沈君泽看着因为哭泣抽动的被褥,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药膏交给一旁的初晴,“伺候好小姐。”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初晴宽慰道:“当时周围全是四公主的人,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她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想要定罪自然是要拿出十足的证据。”
江稚鱼没有回应,初晴也不知道她的话有没有被听进去。
她吐出一口浊气,站在一旁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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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川见沈君泽情绪不虞,“殿下你何不将难处告诉小姐。”
沈君泽没有说话,大踏步去了夏梦瑶的院子。
晚间。
江稚鱼不愿意吃药初晴正在哄着她。
外面的巧蕊看着卫川不可置信的开口,“殿下让小姐去给那夏梦瑶赔不是?”
卫川脸色同样有些难看,挠着头一脸的烦躁样,“是。”
巧蕊愤愤不平,“小姐现在还在榻上躺着还不是因为她,殿下现在让小姐去道歉,这不是让小姐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吗。”
卫川也不知道沈君泽是如何想的,只能来一句,“殿下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的,殿下这些年如何待小姐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次肯定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决定。”
“嗯。”巧蕊默了片刻应道。
瞧着卫川飞快离开的背影,巧蕊气的跺了下脚,他将这件事交给她,自己乐的一身轻松的回去了,她就该让他进去禀报的。
初晴好不容易哄着江稚鱼将药喝完,将人哄睡后这才端着空碗退出来。
刚走几步就瞧到在院子中来回踱步的巧蕊,眉头紧锁,时不时的踢着地上的雪。
“你怎么了?”
初晴突然的出现的声音让巧蕊吓了一跳。
巧蕊垮着一张脸来到初晴跟前,“殿下让小姐去给对面院子的道歉。”
初晴面色难看,“殿下真的这么说了?”
“嗯。”卫川来通知的。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一片难色。
最后还是初晴先出声,“小姐还在休息晚些时候再说吧。”
“嗯。”
江稚鱼没睡多久便醒来了,熟悉的感觉传来,江稚鱼掀开被褥一看,果然是鱼尾出来了。
白天一整天都没泡水,身上的肌肤也有些干了。
“初晴姐姐。”
听到声音的初晴赶忙进来,瞧见江稚鱼露在外面的鱼尾便都知道了。
她为难的看向江稚鱼,“尾巴上还有伤碰到水伤口肯不太容易好。”
江稚鱼看着被单上脱落的几枚鳞片,“初晴姐姐要不你先拿些浸水的棉帕来,避开伤口盖在我的尾巴上,要是鱼尾下不去我在去水中泡一会儿。”
“好。”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试一下了。
江稚鱼将鳞片交给初晴,“初晴姐姐这鳞片你也顺便处理了。”
“是。”
初晴将鳞片收入腰间的荷包中,这才去寻棉帕等物。
不一会儿初晴巧蕊两人便端着铜盆和棉帕进来,两人都进来后还不忘将朱门后的门闩插上。
几人抱着尝试的心态,没想到最后居然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