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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及笄前夕

    “这里埋的都是历代皇帝后宫中那些品阶不高的嫔妃。”

    江稚鱼有一瞬是不相信沈君泽的话,既然入了宫那也是半个主子了,怎么死后连一块牌匾都没有,甚至还不如那些宫外百姓。

    可转念一想历代皇帝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其中又有多少家世显赫的王孙贵女呢!

    沈君泽牵着江稚鱼来到最边上的一个坟墓,“这是我母妃。”

    江稚鱼呆愣愣盯着他,这是沈君泽第一次同她讲起他母亲。

    “当年我母亲正值妙龄,到了和人议亲的年纪,偶然之下和沈见殊相识,沈见殊看中我母亲的美貌将她强行纳入后宫,后来大玄爆发瘟疫,皇后急需一个孩子,为了得到我这个傀儡她便有了去母留子的心思,联合大臣说瘟疫爆发的原因是我母亲命中不祥,沈见殊查都不曾查直接下令将我母亲当着百姓的面活活烧死。”

    那天的火,他一辈子都不曾忘记。

    江稚鱼清楚地看见沈君泽藏在衣袖下的手细微地抖动着。

    周身的气息阴郁下来。

    江稚鱼亦是一脸愤愤,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咬牙切齿,“沈见殊也太过分了,这种人的心一定是被狗吃了。”

    沈君泽接过卫川手中的食盒,蹲下身来将里面提前准备好的饭菜和酒水都摆在坟墓前。

    牵着江稚鱼跪下来,“母亲,我找到那个陪我共度一生的人了,今天我带她来见您了。”

    江稚鱼学着沈君泽的样子,背脊挺直地跪在地上,郑重地磕了三个头,“您放心我会替您看好他的,陪着他不让他孤身一人。”

    语气严肃,故作成熟的样子逗得沈君泽喉咙溢出一声浅笑。

    江稚鱼扭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你是觉得我办不到嘛?”

    沈君泽将人扶起来,俯身去拍她衣裙处沾的灰,“没有,只是觉得你佯装严肃的样子很可爱。”

    江稚鱼轻哼一声。

    “沈君泽你为什么不立一个墓碑?”

    “要牌匾有什么用,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来看她,我知道她在这不就好了。”

    何况,那些恨她的人知道她在这埋着,挖坟掘墓的事也干得出来。

    江稚鱼戳了戳他的胳膊,“从今天开始以后就是两个人来看她了。”

    沈君泽看向她,“对,以后就是两个人了。”

    江稚鱼知道沈君泽肯定有很多话要对他娘亲说,她双手捧上他的脸蛋,“我去马车上等你,你在这陪她好好说说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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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江稚鱼忧心沈君泽伤心,路上一直想方设法地逗他开心,人倒是哄高兴了,可她不高兴了。

    沈君泽就是故意装生气的,然后让她主动去亲他。

    简直厚颜无耻!

    不过,她们刚到东宫门前沈君泽就被王公公召进宫了,说是皇帝有事要和他商量。

    江稚鱼刚回来就看到府中的下人好像突然忙碌起来,来来往往端着盘子的婢女从身旁过去一批又一批。

    还有那小太监陆陆续续地从库房进出。

    江稚鱼看向初晴,诧异出声,“初晴姐姐,近来东宫要办什么宴会吗?”

    初晴和巧蕊相互看了一眼,巧蕊笑道:“小姐怎么连自己及笄的时间都忘了。”

    经过两人的提醒,江稚鱼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月她就满十五岁了。

    待及笄一过她就是真正的大姑娘了。

    巧蕊继续道:“殿下如此疼爱小姐,像小姐及笄这般重要的日子自然要办的风光,定是要将京中贵女都比下去。”

    虽然巧蕊是调侃的语气,可江稚鱼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平日的吃穿用度沈君泽给她的皆是最好的,甚至连最受宠的沈雅茹都不及她,距离她及笄还有一个月全府上下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可见沈君泽对她的及笄礼有多重视。

    江稚鱼先回了自己的皎月阁,她记得先前她想给沈君泽绣个荷包,因为夏梦瑶的缘故最后也没绣成。

    沈君泽先前让她给他绣好,当时因为赌气没有答应。

    这些天她就在找李彩云请教请教。

    李彩云那么好的绣活一定教得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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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公公送沈君泽出宫的时候,见路上无人这才出声禀报,“殿下,夏灏死前送来一个东西,奴才不知道是何物,但皇上看过之后心情大好,出来后直接派暗卫潜伏在东宫外面。”

    沈君泽漆黑的眸子闪了几下,在阴暗的夜色中看得人毛骨悚然。

    “孤知道了。”他语气稍缓继续道:“卫川今日送来的药不必限制数量了,一日三次不能落下。”

    王公公心中眼神坚定,“奴才定完成任务。”

    他知道殿下这是要动手了。

    昏君无道,这天下早就该易主了。

    马车中。

    沈君泽盯着小桌上的杯盏发呆,夏镇峰说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夏镇峰把念念的身份泄露给沈见殊。

    沈见殊本就痴迷长生不老,知道念念是鲛人后怎么可能不对她下手。

    原本是想让他多活些时日的,既然如此那些多给的时间也就不必了。

    还有孙家也该解决了。

    第二日,孙家以谋害皇帝的罪名株连九族,孙皇后作为帮凶但念在她这些年操持后宫地份上免其死罪,罢黜皇后之位令其一生看守皇陵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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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一个月飞逝而去,明日就是江稚鱼及笄的日子了。

    江稚鱼从李彩云的小院飞奔向华阳殿。

    她整日整日地缠着李彩云,这荷包终于在今晚绣好了。

    江稚鱼推门而入就感觉寝殿和之前大不一样了,往日玄色的衾被换成红色,颇有种洞房花烛的感觉。

    她没有多想,小跑着来到沈君泽身边,将刚绣好的荷包伸到沈君泽眼前,“喏,荷包。”

    语气带着些小傲娇。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了,可绣出来的绣样还是差了些。

    可能她在绣活这方面真的欠缺些。

    沈君泽起身站在她跟前,“给我戴上。”

    换句话说就是他很喜欢。

    江稚鱼开心的将荷包缠在他的腰封上,看着自己一针一线绣好的荷包在他身上寸步不离的跟着,心里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