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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冷雨雷声中,一个身穿蓝白校服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丢掉伞,在匕首快要扎进胸口的瞬间横腿踢过去。

    胸口被踢中,再次倒在水洼中。

    没了支撑力的于时往前倒去,陈最用身体接住。

    于时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了从未见过他脸上敞露的样子:害怕、惊慌、担忧......

    他身体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于时!”陈最颤抖地探他鼻息,动作迟缓,却又不得不去确定。

    等到确定只是昏迷,陈最扶着他坐在墙边,扭头站起身脱掉衬衫,揉着手腕,不看人,却语气冰寒瘆人:“谁打的?”

    小弟们强装面子,就要开口,面前的人忽地抬眸。

    雨水冲刷在他的脸上,垂在前面淋湿的头发被手梳向脑后,露出光洁额头,让人完全忽视不了带着寒芒的眼睛。

    顿然之间,心中生有畏怯。

    “不说,那就是全员有份了。”

    刘洋推开前面的人,脸上身上也没落到好处,胳膊上还在流血,他看着陈最:

    “你他妈谁啊?谁他妈允许你多管闲事?!给老子滚开!”

    陈最微歪头,打量片刻,定向他眼睛:“你就是刘洋?”

    “是你爷爷,怎么,老子的声名......”

    没说完的话和血吞下,众人神色皆是一愣,等再回神,他们的老大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以标准的锁脖姿势抵在墙边。

    刘洋想要骂人,却发现这个人的胳膊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让自己半句话都讲不出声。

    陈最的眼睛里寒着。

    “根据《刑法》第十七条,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他目光不松:“这位朋友,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年已经满十六周岁了吧?”

    “你他妈鬼扯些什么?以为吓得到我?”

    “你不是十六岁以下的小朋友了,当然——”陈最收回手,低头把掉在地上的匕首放回他手中——

    然后朝向自己胸口。

    刘洋吞咽口水:“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陈最嘴角抹起弧度:“如果你想以身试法,就拿起你手中的匕首,往这里捅,我若死了,你,你们,今夜就可以入狱。”他步步紧逼:“如若我没死成,我就在法院,等你,看你入狱。”

    “......”刘洋匕首抖落,骂了声有病,夹带着人逃窜。

    于时身上的伤看着像是皮肉,陈最担心内出血,把人带回朝晖小区,私人医生就紧赶着来了。

    所幸并无最坏的情况。

    看着床上青红痕迹交错的脸,陈最第一次产生了失去的害怕。

    如果他当时再慢一步,后果会如何,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可他为什么,都那种情况了。

    明明该知道如果再逼对方一句,刘洋的匕首就注定会落在他身上,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决然地说些煽动的话。

    “于时......”

    陈最捂住了脸,手脚冰凉。

    简单和何天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陈最脸色比床上的人还差。

    “出来吧,医生说了他现在需要休息。”

    三人沉默不语地各坐一方。

    下课分别,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就在短短时间成了这个样子?

    好久,何天抬头:“于时现在这样子,短时间怕是去不了学校,可我们要怎么去跟王老师请假?”

    简单道:“直接说他被人打了,需要时间恢复不就行了吗?”

    “你傻啊。”何天说:“这起打架斗殴事件涉及到匕首,你以为学校不会对于时做出什么处分吗?”

    他转头看向双手磕在膝盖上的人:“陈最,你就这么把人带回你家,他家里人都不知道出了这事,你得打电话让他们接回去。”

    “不行!”简单站起来,当着两个人面,拒绝道:

    “于时现在最是不能回家,他家里......反正如果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学校还没给处分,他家里人就不会让他再去学校了。”

    何天咋舌:“你说的什么话?出事了不找家人,难不成还能找外人?家里人始终比我们照顾得更可靠保障......”

    “你懂什么啊!”简单有些红眼:“你以为所有的家人都是好人吗?!”

    “......”

    简单有些哽咽,还想忍着,后面就哭了出来。

    何天愣住,半晌,起身抽纸帮他擦着眼泪:“被打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我太了解于时了,他不是那种随便跟人打架的,就算是对方如何挖苦,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他蹲在地上,眼泪水止不住地往地上掉:“一定又是那些破事,否则于时不会这样的。”

    陈最抓住重点,“那些事,哪些事?”

    简单抬起湿润的眼眸,嘴巴翕动,却还是不肯说:

    “我答应过于时,谁都不能说,你也别问了,他不愿意说的,我作为他唯一信得过的朋友,我也不愿意说。反正,于时不是坏孩子,他很可怜的。”

    何天看向陈最。

    陈最捏紧拳头,片刻之后站起身,看着两人:

    “我知道了,何天,你和我关系好,王老师也知道,所以你说什么,她也会信。”

    “你想干什么?”

    “帮我请假。”陈最沉着声:

    “先请一周的假,理由是我出省参加奥数比赛,于时同学想要学习,所以一同。榆中一向鼓励学生自发学习,这几天我刚好也在留意,北京那边确实有相应比赛,我线上报名,截图到时候发你,你把这个作为依据给她,她不会多想。”

    何天静然须臾,点头:“好。”回头牵起简单的手腕:“我们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