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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酒兴正酣

    官船缓缓地停靠到岸,韩晖的几个侍卫便带着几个木箱子上来。

    陈太傅一打开箱子,果然见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他喜爱的美酒,心头正高兴得很。

    “外祖,您看这酒也有了,那人是不是也得安排一下。”

    “老夫刚看了一下,这酒是不错,但怎么多是一些低度的果酒,老夫可是能饮三升之人,怎能如此被打发了。”

    陈太傅一边说着,那手一边压着木箱子不放。

    韩晖心想,这说您胖您还喘上了,现在还来劲了,有些果酒饮就不错,真把你泡酒坛里,孙儿回去也不好交待啊!

    “外祖,现下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自然得多备些果酒才是。您在那白山黑水之地,怕是连果子都吃不上的。”

    韩晖说完从箱子中翻出一个小坛子,掀开封盖,凑到陈太傅面前。

    “这可是梨酒,梨汁早已化了水,清肺利咽,味道甘美,真是难得的佳酿。您怕是从未见过吧!就不想尝尝吗!”

    “这梨酒,老夫倒是从未听闻过。老夫竟不知这梨子竟还能酿酒,怕是今年新出的吧!”

    韩晖将此酒的来历娓娓道来。

    “据说李家有一梨园,这些梨树枝繁叶茂,每棵都能收得梨子两车之多。前年梨子盛产,数倍于往年,卖都卖不及,只能拿来喂牲畜了。后来就用大瓮储藏了数百枚梨子,用泥土封了瓮口,久而久之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过了半年后,去梨园查看,就闻到有酒气扑鼻而来,这才发现瓮中的梨子已成梨酒。”

    陈太傅听后,感叹道,“这就叫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倒也是巧的很。吐蕃那边传来的葡萄美酒就是用葡萄所制,想来必是同一道理。”

    他忙将那小酒坛从韩晖手中抢了过来,倒了一杯,闻其香品其味,嘴巴咂巴了两下。

    “不错,不错,可是今年新酿的?”

    “孙儿哪敢随便糊弄您啊!虽说酒是陈的香,但也不能一概而论。”

    “好吧,老夫就暂且收下你的这片心意。”

    这时,陈太傅的一贴身侍卫走到近前,将一封信函呈上。

    陈太傅展信一览,多日深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外祖,可是望京城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不可说,不可说,有些事情还未到你能知的地步,到时自见分晓。”

    陈太傅这心头巨石一放下,自然是需要那美酒佳肴来助助兴的,忙吩咐人去码头附近的酒家订桌酒菜过来。

    “外祖,这今日还能走得成吗?”

    “怎得走不了,这又不需要老夫开船,醉了又何妨?”

    “您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您这么一叫菜,怕是过了午时也走不了,您还不如直接打道回望京城算了呢!”

    “你又怎知老夫没有此意!”陈太傅大笑道。

    “外祖,你这是又准备拖下去了?那个娄副使怕是不好对付。”韩晖惊疑地问道。

    “不急,不急,那娄家的小子怕是得回去听他那位义父面授机宜了,没那么快回来?”

    “所以外祖,望京府那边是真有事,而且还和您此行有关。”

    “你说是就是吧!”

    陈太傅言语之间,不漏口风。

    待得那酒家将菜肴送上船来,陈太傅早早就把那坛梨酒开了,自饮自斟,饮得不亦乐乎。

    “外祖,这酒的后劲很足,您可得慢点喝!”韩晖劝阻道。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陈太傅突然吟诵起苏东坡的《江城子》来,言语间壮怀激烈,颇有想要上阵杀敌的意向。

    韩晖听得也不免意动,夺过外祖手中的酒盏,饮了一口。

    “咳咳!”韩晖呛了一口,没想到这梨酒入口味甘甜,但这劲足,确实不可小觑。

    “毛头小子,这酒可得细细品,你毛毛躁躁怎能领会其中真意。观此梨酒色淡,呈现鹅黄色,似有那朦胧的雾感扑面而来。细品之后甘甜中带点清洌,如那遮面佳人,不靠近是识不得那庐山真面目的。”

    韩晖真是万分佩服外祖,这得饮了多少美酒,才能说得出这么多道道。难怪外祖母要节制,日日这么三升下去,怕是成了个酒糊涂了。

    “晖哥儿,你外祖虽比不得前朝张耒,晁无咎之流,但比之苏公的五合酒量(半升,约三百毫升,相当于一瓶啤酒)可是强多了。”陈太傅说起这些,不由得洋洋得意起来。

    “您老人家文不如苏公,也就只能拿酒吹嘘吹嘘,这叫比上不如,比下有余,有什么好自傲的。”

    陈太傅拿起酒盏往韩晖头上一碰。

    “又乱说话,先陪老夫饮一坛再说。”

    “外祖,孙儿年纪小,饮不得许多,反而扫了您老的兴,还是帮您找泰喻叔过来作陪吧。”

    “去吧!速去速回!”

    韩晖抹了抹额头的汗,他虽生于西北,但怕是随了母亲,这酒量不高。一饮就易醉,脸红易出汗。家中每次有那宴席,他都是避到女宾处的。

    不到片刻,韩晖便带着韩泰喻过来。

    进入船舱,便见那些木箱子都已被打开,桌上散落着一些酒瓶。

    “外祖,这些您都开了封,这酒气散尽可就不好了。”

    韩晖上前将那些开封的酒瓶一一盖上盖子。

    “没事,没事,老夫就学学苏公(苏轼),将今日喝剩的酒统统倒在一起,封上黄泥,岂不更好。取众酒之所长,融汇贯通,必能独树一帜。”

    陈太傅说完,便从床底下拖出一坛子来。

    韩晖往坛子里一瞧,倒是空空如也,但酒味尚存,就怕昨夜外祖喝完的。

    “外祖,这坛子不就是您前日晚间命人取走的酒坛吗?怎么如今是空的呢?酒呢?别告诉我,您昨日都将它饮尽了?”

    陈太傅听到韩晖这一连串的为什么,头疼得很,刚才他一醉糊涂把那证据一交,怕是抵不了赖了。

    陈太傅忙朝那韩泰喻使了个眼色,没成想那就是一个武夫,完全是对牛弹琴,领会不了他的意思。

    陈太傅清了清噪子,开口道,“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