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痴话
乌船千里，一路是渔樵的指引，
哪里是西塘的明月，哪里是西塘的星光，
我只是悄悄地听。
前尘的东风，我不曾借得，
今朝的霞红，我不能错过。
作为一个客路人，
我要把西塘的草，西塘的水，
以及西塘所有的文明弄得清。
小到河里的虾，大到古镇新城，
从县志里追溯古今。
如果可以，我要换个身份，
哪怕是一棵石桥边上的暗柳也好。
我只想用朝圣者的心，
去度量属于这里的一草一木。
在动与静之间，
说一说我的认知与觉醒。
■ 新旧西塘
是谁摇橹的声调，相和着评弹，
在回眸的瞬间，潋滟着古老的波纹。
大概是那些薄雾浓愁的失心人，
早晚要落叶归根。
倘若西塘新城，依诗的艺术呈现，
凝合着建筑、音乐、绘画、生态之美，
与旧西塘鳞次辉映，那将是另一种人间天堂。
醉心灯风曲影，仰日月星辰，
如画水乡饮醉娇客的眼，
谁不晓得这吴语江南。
要不要问一问品茗先生，
这晃动千古的流液，
勾住了多少人的魂？
一边是舟斜新宠，一边是烟蒙古色，
此为双全法:玉楼春晓不弱，水调歌头不减。
■ 暗语
斜塘，一个古镇的姓名，
我与她曾有个约定。
此次下江南，
就携带着前尘的书信。
蹀躞于永宁桥边，
等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暗号出句:“斜塘明镜斜塘风”，
答句:“一市三省生态梦”。
若是来者不能如此洞明，
那一定是懒人未醒。
■ 文明风
九河交错，宅弄流影，
白墙灰瓦映衬着杜鹃花红。
一袭烟雨，几多风情，
雏燕画檐，但看多少古韵灯笼？
乌篷船里的评弹掷地有声，
吴根越角的风，吹不醒愚钝的风尘。
敢问，底月摇波，流转着多少风流人物，
也如，此间天上的星辰，数不清的眷恋。
栅街南北，贯穿着雨廊停歇的宁静，
花花绿绿的油纸伞撑得起江南古镇的多情。
倘若今非昔比，就筑于长三角生态之梦，
让古老的风向标延着新时代的脚印前行。
这边西塘旧镇千古绝唱，
那边西塘新市流淌着当代文明。
■ 泛生活
陆坟的银杏树下，
我要品一品西塘的茶香。
就借用那无根之水，
煮一煮江南的风烟。
那么多桥，那么多弄，
谁曾在此留下不朽的诗篇？
哦，他从春秋战国的烽火里来，又到这和平年代，
古老的建筑，承载着多少代人的悲欢？
我于仰望中犹记，于俯身中相思，
那一缕剪不断的情绪，如此泛滥。
觉，风吟，水月，前行的桅杆，
在宅弄深处醒来或醉去。
工匠们修葺着古老而神秘的庭院，
也消遣着“敬亭逸风”里的评弹。
或是口福里的甜酒酿、龙须糖、豆腐花，
从清早一直到凌晨。
而我，只想挑灯看剑，
看一看桃花劫里的新欢。
■ 西塘由来，传说之一
湖荡的土壤，生养着吉物，
一物翠鸟，一物红菱。
传说所以，天地回应，
故以祥符着称。
此间哥与弟，
一是东住，二是西居。
东荡如洒落的月光消落无形，
西荡如晨时的太阳放射着瞩目的阳光。
哦，大概是宿命难为，
谁让东塘无语呢，惟有西塘留胜名。
原载于《中华文学》2021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