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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全身浸泡在热水里,安媛发出舒服的喟叹。

    “妻主,那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司易站在后面,将安媛的湿发拢到一块,用热水慢慢润湿,手指插入发中慢慢地按摩着。

    “那信字迹虽然缭乱,但写的内容却十分重要。写信的人将可能决堤的地方都点了出来,还精确到了具体的时间——其中一道决堤的地方就在今晚。”安媛长舒了口气。

    司易顿了顿,“这是谁送来的信,他写的都是真的?”

    安媛点了点头,疲倦地闭上眼睛,“我收到信不敢耽搁,即使知道可能会跑空——至少今晚的已经被证实是真的了,幸好我们去的及时,将百姓疏散看,又及时堵住那缺口。”

    司易用干净柔软的毛巾为她一点一点擦拭湿发,安媛困到极致,趴在他的膝盖上说着话。

    说着说着,安媛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司易柔声道:“妻主,等头发干了再睡。”

    安媛在他怀中拱了拱,猫似的抵进他的怀里,闻着他怀中的气息,声音有些闷闷的,“司易,好困~”

    司易心中一软,轻轻顺着她的背,柔声哄道,“再忍忍,头发干了再睡。”

    安媛拖长了声调,懒懒道:“嗯……”

    头发快干的时候,安媛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司易为她掖好被子,正要走,被安媛勾住袍角,“别走。”

    安媛裹住被子往里面挪了挪,留出一块空的,“一起睡。”

    “这……好吧。”司易躺了下来,安媛很快靠了上来,安媛累极,心神一松,困意如洪水而来,耳畔司易的声音也渐渐模糊,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司易轻轻推了推自己,“妻主,香梅说有急事。”

    安媛猛地睁眼,外面已经快天黑,雨声越发急促,紧紧地敲在了人的心弦上,安媛边穿衣服边推开门,“今日情况如何?怎么不早点叫我。”

    香梅苦着脸,“姥嬟,您才睡了没几个时辰,再说了,今天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我看那信上估计就是猜的,平时那些地方就容易被水淹,下了大雨更是一猜一个准。”

    安媛看了香梅一眼,香梅讪讪地闭嘴,“我知道了姥嬟,下次我早点叫您。”

    安媛叹了口气,将昨日的信再次拿了出来,信上写着,在今日或者明日,小鹿山东边可能会塌山。

    叫来小鹿山当地的里正,那里正听说有塌山的可能,也是一脸懵,然后就是不相信。“大人,不是草民不信您,只是小鹿山从来没有塌过,村民不肯轻易搬走。”

    袁同知也在一旁劝道,“大人,还是让人去勘查一下吧,若是直接让村民搬出来,一则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慌乱,二则咱们上哪儿安置这么多人呢?”

    安媛闻言,心里也有几分犹豫,但当她想起昨晚那差点决堤的河口来势汹汹的河水时,慢慢坚定主意,她还是决定相信那封信上所写的内容。

    “方里正,我命令你带着村民避到酒厂,过程所需的路费和口粮本官会补贴。”安媛沉声道。

    里正和袁同知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低着头咬牙答应了。

    方里正风风火火地走了,安媛想了想,又将昨日的护卫叫来,指了几个地方让护卫重点巡逻,且靠近这些地方的百姓都必须要搬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这些地方除了有信上写的,还有安媛自己根据县志上历史决堤过的地方加上去的。

    一整天都是忧心忡忡的,安媛和衣睡在书房里,隔日早晨,迷迷糊糊的,梦里似乎听到一声巨响,整个人都被惊醒,心跳得极快。

    香梅敲了敲门,声音里都是惊恐,“姥嬟,小鹿山塌山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可有伤亡?”安媛坐了起来。

    香梅在门外道:“塌得很厉害,山下的路都被堵死了。应该没有伤亡,小鹿山下面的村民都迁到附近的村镇或者酒厂。”

    安媛用手顺了顺头发,看着外面依旧飘着细雨的天空,心里慌得厉害。

    那封信早已被自己看过几十遍,字迹虽然潦草,但简单几句,就将十分重要的信息全都讲了出来,可见写信之人是有很深的功底。在安梁,居然还有这样的高人,若是这位高人能出来辅佐自己,或是每次都能帮自己预告一下安梁即将遇到的祸事就好了……

    “你去把初棠叫来。”安媛揉了揉眉心,香梅端了早饭过来,初棠则是笑盈盈地跟在后面。

    初棠柔声细语道:“姥嬟,需要初棠做什么吗?”

    安媛扬了扬手里的信,“那日给你这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还有,后来他走的时候,你可有看清楚他去哪儿?”

    初棠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依旧耐心道:“那个人长得……额,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初棠没看见他往哪里去。”

    初棠有心想要多说几句在安媛身前刷存在感,安媛则是满脸疲惫地挥手让他下去。

    “去叫那日在门口的护卫过来。”

    香梅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姥嬟,所有的护卫都被调出去巡查河道了。”

    一声闷雷响起,雨水变得更急了,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树叶上,吵得洛老翁心烦不已。

    “这雨下起来真是没完没了了!”洛老翁挥起拐杖指着天怒骂道。

    秋叶连忙过去扶住洛老翁,担心他闪了腰。

    洛老翁骂了一通下来,解了心中的郁闷,秋叶关上窗子,外面的雨声变小了些。

    自从半月前开始下雨,洛轻延就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天气。

    洛老翁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的孙儿喜欢盯着鸟儿看。

    洛老翁来到洛轻延的房内,见他忧心忡忡地听着檐下燕子的唧唧啾啾声,有些奇怪道:“大孙子,你可别告诉我,这鸟儿在说这雨还要下个十天八天吧!”

    洛轻延失笑,“没有呢,阿爷,雨就快停了。”

    洛老翁不信地撇撇嘴,“刚才还打雷了!”

    洛老爷这一晚又是听着雨声睡着的,第二日,他是被照入房间的太阳光刺醒的。

    洛老翁怔怔地看着明净透蓝的天空,以及被晒得干爽的地面,激动得直吹胡子,还真被自家大孙儿给猜对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