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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男子侧着身出来,江羡仙定睛一看,只觉得那人无比熟悉。

    高挺的鼻,深邃的眼···

    “你···小二?”

    随着男子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她。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是昨日到店握着她手不放的那男子。

    “羡仙?你认识他?”

    张婉莹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

    张母也略微一愣。

    江羡仙艰难地点点头,解释道:“昨日,我还在味仙居里谋事,恰巧遇见了这位公子。”

    张婉莹了然。

    等再看向那男子的时候,施然行了一礼。

    “凌公子。”

    张继急忙摆摆手,拱了拱手:

    “我不是凌公子,我只是他的随从,他现在大概在庙里某一处散步。”

    昨日那温润的公子才是张婉莹的未婚夫?

    那般品行也确实相匹配。

    江羡仙不知怎的,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既是凌公子身边的人,那也是贵客,你们来岭北怎么也不来张家住?现在你们住在何处?实在是见外了。”

    张母笑呵呵道。

    张继回答了几句,转而见到江羡仙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他有些急,反复看了好几眼。

    张母有所觉察,将他拉住继续聊家常。

    呼,终于出来了。

    江羡仙畅快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顺着寺庙里铺好的石板路走。

    路上大概隔二三十来米的地方就会放置一个小小的焚香炉。

    烟气缭绕,她快步走过,顺势进了林子。

    因为深秋露重,没一会儿,她鞋子上就沾满了泥巴。

    ‘咔嚓。’

    几声落叶响,她回头见到一只硕大的灰兔。

    与先前那只不同,这只兔子皮毛光滑。

    她眼睛一亮,蹲下身朝它唤:

    “嘬嘬嘬。”

    这是叫狗的,叫兔子有用吗?

    她挣扎了一下,没想到兔子的叫声,索性继续那么叫了。

    灰兔看了她一眼,乖顺地跳了过来。

    撸到了兔子,她心满意足。

    将兔子抱在了怀里。

    好重。

    硕大的灰兔抱着还怪有分量。

    她笑着正准备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清润的男声,如清泉流进耳朵。

    “姑娘,可否将怀中之物还给在下?”

    她转身,见一身型高挑的男子站着,一双丹凤眼定定瞧着她怀里的兔子。

    这就是昨天面馆的那位,张婉莹的未婚夫。

    她慌乱地将兔子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吗?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野兔。”

    原本乖顺的兔子到了男人怀里,顿时开始乱窜。

    “乖一些。”

    凌知锦皱着眉头按住兔子,呵斥道。

    安抚好兔子,他抬头只见江羡仙逃似的背影。

    一阵白光闪过,怀中兔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灰衣少年。

    凌知锦背手瞥了她一眼,冷淡道:

    “你要不要脸?拿原型欺骗姑娘?”

    少年舔了下手,眼神还不住往江羡仙离去的方向看。

    他不满道:“好不容易遇上个满意的,你凭什么棒打鸳鸯?”

    凌知锦看着他捏着的那块手帕,眉心一跳:“这么冷的天,要是我邀请张家小姐吃兔肉火锅,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你真恶毒。”

    少年脸色一变,低啐一声,化成兔子一蹦一跳跑走了。

    “你刚才去哪里了?”

    张婉莹在厢房内,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朝匆忙回来的江羡仙问道。

    “随便逛了一下,你们聊婚事我也不便听。”

    想到树林里发生的事,她只觉得窘迫。

    差点就将人家的兔子拿走了。

    张婉莹半信半疑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开口说:“凌家的随从告诉我,他们此行正是为了我的婚事。可是,我并不想嫁去江南。”

    “江南富庶,自古才子多江南,风流名士多咏江南之景,小姐为何不喜欢?”

    张婉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夸赞道:“你以前是读过书的?竟有这番见解与文采。”

    她叹了口气。

    “不过,我的家在岭北,父母亲眷皆在岭北。江南再美,在我心里,也不如岭北。”

    江羡仙表示理解。

    张婉莹再三打量她,而后惆怅道:

    “我有时候在想,话本子里,去和亲的可以是昭君,为何我身边没有那么一位昭君?”

    江羡仙笑了两下,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

    到了下午,她们准备离开寺庙。

    张婉莹将祈福拿来的平安符塞在她手里,洋洋自得地举起自己的平安符道:

    “以后,我有的,你一定也会有一份。”

    看着手心里静静躺着的红色平安福,她道了句谢。

    就在车夫即将赶车的时候,张继拦下了车:

    “张夫人,可否下车聊一下。”

    张夫人撩开车帘,见到张继身后站着一个男子,她嘱咐张婉莹和江羡仙不要下车。

    而后自己走下马车。

    “你猜他们会聊什么?”

    张婉莹兴致勃勃掀起车帘一角,见到母亲和一男子正在谈话。

    江羡仙摇了摇头。

    “那就是我未婚夫?”

    张婉莹看着那男子的脸,喃喃道。

    而后抓着她一同探头:“你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她草草看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从善如流答道:“与小姐是天作之合。”

    张婉莹没有搭话,仔细地盯了很久,而后沉默着收回视线。

    半晌,她忽地抓着江羡仙的手,有些许迷茫道:

    “我今日,没有见过他一面。要是你替我嫁去江南,他兴许是不知晓的?”

    江羡仙抽回手,只觉得张婉莹此刻真的是有些痴了。

    反反复复念了好些句。

    “我开玩笑的,那侍从也知晓谁是张小姐。我们怎么能瞒天过海呢?”

    张婉莹见她这副神情,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久久不能停下来。

    因为笑得激烈,很快就咳嗽起来。

    江羡仙只得上去为她顺气。

    等张母上来,见张婉莹这副样子,嗔怪地拍了她一下。

    “你未婚夫已是迫不及待要将你迎进门了,你却还是一副小孩子做派,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张婉莹眨了眨眼,靠在张母身上。

    张母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为她顺着背。

    见江羡仙乖巧地坐着,她神色复杂地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