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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那个满心装着他的人已没了

    他的声音很模糊,池小六和池三没听清,扭头看自己母亲。

    漱玉夫人笑容很暖:“你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寒盯着眼前三人,很是警惕。

    他意识回笼,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摸身上,当他看见自己衣服换了,身上也被缠了绷带,林寒很急切问:“我的东西呢!”

    池小六听他说话语气很不好,撇了撇嘴:“是我们救了你,不说谢谢也就算了,上来就问东问西,好像我们偷了一样。”

    林寒面容一僵,黑沉的眸看他。

    漱玉夫人道:“在呢,你放心,你的东西我都给你保存好了,在这儿。”她说着从小桌将那瓶药递给他,让他看仔细。

    直到看到这瓶药,林寒的心才放下。

    知道自己方才态度不好,林寒顿时撑身抱拳,想在床上给三人行礼,可他的身只是刚刚抬起,就又难受的回落。

    漱玉夫人摁住他:“好了好了,你伤的很重,别逞能了。”

    这妇人始终温柔嗓音,为他盖好被子:“先在这里待几天,等你身体再好点,能下地,再办你的正事不迟。”

    “多谢。”

    林寒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让漱玉夫人看到当年驮国皇帝的青涩模样,这心里对他的好感便多了一分,她盯的出神,直到池小六喊她。

    漱玉夫人与两个儿子出去,给林寒留下空间。林寒艰难抬手臂,看着手中的药瓶发呆。

    不由又攥紧,心中喜悦又思念:“表姑娘…属下这样做,是对是错?”

    “属下拿到可以骗过世子的东西,可却也是…会让你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林寒在床上纠结万分,手臂盖了眼睛,天人交战。

    另一边,桑矜回到侯府。

    顾决拉她到了暗处,低头看她额上伤。桑矜推了推他,看外面:“兄长,我再不走,大哥和姨娘都会问的。”

    她越是这样说,顾决越不想放开她。

    这个二姨娘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以往他可以趁着夜晚进出桑矜房中,那是因为没人会管她,桑矜的死活都对侯府起不到什么波动。可自从二姨娘要了她,他要想再看见她,就难的很。

    襄阳侯对二姨娘的宠爱人尽皆知。只要二姨娘回府,襄阳侯恨不得日日宿在宜荷院,如果顾决再来,必会同襄阳侯碰上。

    到时两人关系曝露,对如今的他来说,没什么好处。

    顾决沉思时,桑矜将他看的透透的。

    也后知后觉地开始懂二姨娘,为何会在回府见了她就同襄阳侯说那些话——

    二姨娘可真是帮她。

    想顾决之前对她的态度不明,想到她时便来,想不到便舍弃,这样就算她再怎么攻心,也只会让事情不那么紧迫。

    这男人,需要逼一把。

    瞧今日她与温令一翻拉扯,顾决就瞧着上心多了,不仅没有像过去那样责打她,还对她的态度很温柔。

    这就是改变。

    桑矜知顾决这人很难攻略,他的心永远很理智,即使他再爱一个人也不会表露很明显。那要怎么激出他内心的疯呢,二姨娘给她上了一课。

    桑矜眨动双眼,忽然靠近他勾了脖颈:“兄长…我知道你不便来二姨娘这里,那日后我们约定,你给个信号于我,我就出来见你?”

    “嗯?”

    顾决偏头看她,桑矜勾动他手指,“你身份在那,我不能要求你翻墙搭架来见我,但我是女子,我可以出来见你……只要是你,无论多艰难,多晚,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兄长…吹个哨好吗?”

    她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

    真诚地满眼都是他,顾决低头看她主动说这些,想了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乐器。

    是个长埙。

    他轻轻吹动,一道独特声音出来,“这个,便是我叫你。”

    “好,记住了。”

    桑矜踮脚吻了他脸颊。

    她总是能勾到他,很轻的吻便似个定心丸,她冲他笑,摆手道别:“那我回了,兄长您也快些回吧。”

    顾决凝着她背影,没动身。

    可等桑矜走后他才看手上的埙器,嘲讽地笑了笑,“顾决,你在干什么。”

    怎么就答应她了,做这么幼稚的戏码?

    桑矜一回宜荷院,便立刻去找二姨娘。此时已回来挺久的二姨娘坐在窗台弄香,美妇人看她来了,喊她过来。

    桑矜走近,恭恭敬敬给她行礼:“多谢母亲帮助。”

    她嘴很甜。二姨娘侧头笑,问:“如何了?决哥什么反应?”

    “瞧着,好像是非我不可的样子。”桑矜幽幽捋着发丝,很是清醒在旁边坐下,“可我太了解他,他纵然对女人再爱,一旦关系到他前途,便什么都往后排。”

    二姨娘淡淡听着,道:“我也很是吃惊决哥怎么就当上了太子和后面的皇帝…不过转念一想,他能当上也没什么奇怪,有襄阳侯这样从小教导,还有那把龙椅的诱惑,决哥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才最适合那个位置。”

    “姨娘,我突然有个想法。”桑矜看向她:“你同我说你的梦境,告诉我他还是登上那个位置,我便在想,或许我可以改变自己之前的想法…我之前想的是,我要阻止他当上太子,要让他这辈子过的极度不舒适,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可有的时候最伤一个人的办法是,当他实现自己所想后的孤寂,当他以为掌控全世界后的全部崩塌,我梦中的那个自己曾经为了让他成为太子殚精竭虑,那我也可以在这辈子将他扶上那个位置后再狠狠将他摔下——”

    “当顾决尝尽了背叛、无助、寂寥之后,他是否还会觉得最初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呢,我很期待。”

    二姨娘停下呼吸,问她:“所以你要在决哥认为一切尽在掌控时,再彻底击垮他?”

    “嗯。”

    二姨娘缓了缓心神,看桑矜的目光浓了很多。

    “表姑娘。”

    二姨娘无奈地笑了笑:“真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像你这样心思坚定的女子,我很难想象等到决哥知道一切后他的反应该是如何….或许,真如梦中那样,也或许……”

    “表姑娘,你这是在要决哥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