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容想起了马政那一句,“只有触及利益,才能触及灵魂”,再结合刚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让冬容对革命又有了一种新的看法。
马政说:“不论其他,就是那一些宗教教徒,你觉得他们是敌人吗?”
“不是。”
“那他们是同志吗?”
“也不是。”
“为什么?”
想起了之前马政所说的:“他们中大部分人可能和地主一样,都不适合做我们的同志,但并不排除部分开明的人。”
冬容说:“要是我们的革命,能够为他们换取更大的利益,他们应该会支持我们。”
“可是在这之后,这些宗教他们又会不会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马政说:“你猜佛教是什么时候传入神洲的?”
“是刘汉时期。”
“那刘汉时期又过去了多久?”
“1000到2000年的样子。”
“佛教自刘汉传入神洲,经天下乱世之后壮大,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便是对那时佛教盛景的描绘。”
“佛教传入神洲1000到2000年,都没有出过几个对封建王朝政权有过什么危险。”
“相反的还成了乱世中人民心中的精神支柱。”
马政问道:“你猜佛教为什么会在乱世中壮大。”
冬容悲悯的说道:“在乱世中,年年战乱、饥荒,百姓朝不保夕,易子而食,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现实中没有什么救世主,他们只能够去找宗教,给自己的精神找一些信仰,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一点希望。”
马政说:“如果革命成功了,谁又会去寺庙中当和尚?人人都能吃饱了,那些寺庙里面的人还会有那么多吗?”
“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个皇帝害怕乞帮会对自己的统治造成威胁,于是找来丐帮帮主,并和他说丐帮一日不散,朕一日心中难安。”
“丐帮帮主却说,丐帮的数量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人人安居乐业,谁又愿意去当乞丐呢?”
“好!”冬容拍着手说,“这丐帮帮主真有大智慧。”
“我们既然要发展革命,那我们的眼光就要放长远一些,现在不支持我们的革命的人,我们要把他争取过来。”
“现在支持我们革命的人,将来也有可能会反革命。”
要是没有后世的眼光,马政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毕竟以现在这种形势来看,谁能觉得自己的眼光很长远。
可是冬容不知道真实情况,只认为马政说的有道理。
“冬容受益了,以后思考问题,绝对不会看的那么的短板,而是会像马先生一样看长远,追根到底,以发展的眼光去看。”
突然想到像马政这种人,不应该只仅限于徽安,应该要登上未来的大舞台,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本来只是想要把鹰国历史寄给朋友,顺便说一下马政的那种大智慧,可是现在觉得,那么做又远远不够。
想着把马政介绍给逸仙先生和民盟会的各位同志。
脑海中不禁想出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思想大碰撞的场景。
“马先生可愿去见逸仙先生和民盟会的同志们?”
马政愣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时机成熟了,他们要是愿意见我,我肯定非常愿意去见。”
第二天。
两个狗腿子早上端来了一桌子的饭,笑嘻嘻的对马政和冬容说道:“两位饿了吧,先来吃点早饭吧。”
冬容自己喝着茶,润了润喉咙说道:“你们两个给小八准备了没有?”
王无敌不怀好意的说道:“给了给了,要是看他不顺眼,我们有好几种方法弄死他。”
冬容莫名其妙的问道:“谁说我要弄死他?”
“啊,好好好,不要弄死不要弄死。”
马政后面背着三把枪走了进来,对着冬容说道:“你在饭店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儒生?”
想了想,又描绘了一下他的外貌:“穿着长袍的儒生。”
因为支持新政缘故,青廷取消了传统的科举制,大量引进西洋的教材,学习西洋的选拔人才的制度。
所以当时有许多没钱没势的儒生都沦落成了废人,整日都是混迹在市井,马政的记忆中曾经有过这一个儒生。
“这些腐儒思想腐朽,也跟不上时代潮流,对青廷失望,也颇有怨言,这种人我们也可以适当的拉拢一些,因为他们骨子里就有对权力和官职的渴望,到哪当官不是当官呢。”
冬容说道:“这个嘛我倒是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陈王二家不靠谱,所以我们要一些人来未来的扫盲工作,专门挑取这些有一定积累的人,写我们定的字,适当的可以给他一点工钱。”
说到字,冬容又想起了马政所写的那一种十分简易的字,而且又和现在的字十分接近也能看得懂。
“先生说的是那种简易字?”
“哦,简易字?这倒是个不错的命名。”
毕竟现在这个文盲众多的国家,文盲率高达九成之多,和繁杂的字体有不可脱离的关系。
冬容说:“他那种人我感觉会随时倒向青廷,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要盯着他好一点。”
“他这样的人不影响大局,暂时可以不用警惕。”马政说,“我把他们这些识字的人统称为知识分子。”
“那些儒生和新政制度下的学生我把他们分为新旧两个部分,旧知识分子就像这些地主,也有站在朝堂中的大臣,决定国家政策,利益与螨青完全绑定在一起,他们现在是我们的首要的敌人。”
冬容说道:“像现在这群墙头草,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忠于螨青,只是他们的利益与螨青绑定在一起,或许我们现在可以争取并利用这群人。”
马政欣慰的看着冬容,他现在已经懂得从利益角度去思考问题了。
既然已经拥有了这种思维,只要继续引导下去,冬容就会走向自己希望道路。
“那群小八呢?他怎么不谈?”
听到马政谈起小八,冬容便知道指的是哪种人。
“不是故意忽略,只是这些农民好像有一点排外。”
想起了一些故意逼着自己和警惕自己的农民,冬容直言道:“他们只知道关注他们眼前的利益,也不知道国家为何物,对他们来说换一个统治者无非也就那样。”
“我实在想不出怎么让那些愚昧又不知道什么是大义的人参加革命。”
说到最后,冬容又说:“他们可以是我们的朋友,可以争取和利用,本质上和那些地主没什么区别,谁赢了他们就帮谁。”
马政摇了摇头:“结论不要太早,否则就会显得太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