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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远看我脸色极为难看,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我,因为他本身就没有灵力,不知道失去灵力对我而言是致命的事情。

    我很冷静的跟他说:“我只能再出手一次,今夜那狼王肯定还会再来,你只需要拖住他,我来给他致命一击。”

    “行。”陈远点点头。

    我知道他累的厉害,劝他休息一下,陈远也没跟我推辞,几乎是倒头就睡着了。

    这次我让他睡的久了点,今晚那狼王我必定能要了他的命。

    我咬咬牙,竟然将我逼到这种程度,若是有机会我定要灭它全族!

    趁着陈远这一觉的时间,我就调动起了我血脉中的力量,时溟说我继承了真魔之力,他没有骗我的必要。

    但是我早些年就堕了魔,却感知不到时溟说的那股力量。

    我回想起了时溟那血红的眸子,不禁一阵苦恼。

    若是他早些说出我有他的血脉,我肯定能早做打算,凭着他的血脉和欲之花的力量,我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狼嚎声响起时陈远也惊醒了,我就知道他睡得浅,不过这下子他状态好了一些。

    我起身跟他走了出去,狼王也缓缓走过来,它的额上有一道银色的月亮。

    “人类,再用一次,你的命就没了,让你逃了两个晚上,今晚你逃不过了。”狼王口吐人言,“若非其他几个妖王都去拦那两个人类,也不会叫你们逃那么久。”

    我笑了:“剑道第一天才,就凭你们也想拦住?而且你们上面厉害的都没人来,只放你们这样的小喽啰,未免也太低估我们了。”

    “你怎么知道?”狼王并不意外。

    “因为星罗棋在观星台。这是一个天师告诉我朋友的消息,而我手上这两颗星珠,是某个家族仅有的两颗。

    曾有人告诉我正常的星珠比这两颗要大,说这是暴殄天物,但是观星台应该是常年无人去的,说明有东西在抢夺星珠的星辰之力,所以就只能是星罗棋。”

    “天下至宝星罗棋竟然沦落到要靠观星台来吸取星辰之力,说明连白山脉有变,你说是也不是?”

    我脸上是自信的笑容,因为这事还真让我猜对了。

    狼王罕见的沉默了。

    我又继续说:“我全盛之时尚且也能与你斗上一斗,说明你的实力只是略强我几分,你这实力在我们那也就是上等偏下的水平。

    再看你身上极为狼狈,想必在陈师傅手上也吃过亏的,今夜我的胜算起码有八成。”

    “人类,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狼王身后出现了十几只狼。

    “动手!”我怒喝一声,然后直冲上去取了两狼性命!

    “南域的鬼步,你是南域的人!封喉匕……你是弑神者!”那狼王暴怒,仰天长啸,直冲我而来。

    陈远挡在我身前,我脚下一动,躲向远处。

    但是又有几匹狼围上来,我捂着心口面色凝重,刚刚那一下爆发已经用了大半的力气,连同心脏律动也出现了异常,再来一次我怕是要因为那怪异的心脏跳动死在这儿。

    我咬咬牙,从包里掏出了那梅花印章,陈远跟那狼王在缠斗,我只能自己解决这几匹狼了。

    我眼睛一闭,反正我已经接受了未来的命运,不过是早点死罢了。

    我口中腥甜味更甚,看向了陈远,还好扶光的选择是他,至于我的性命,就看时溟的作为了。

    我催动了那梅花印信。

    “你这小子,有我那欲之花,哪里还用的上这梅花印信?”是时颜的声音,我浑身一抖。

    “我知道你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你也别灰心,我虽然讨厌你,但是偏偏哥哥疼你,所以我才在你身体里留下了欲之花,正好遇上这梅花印信才提前催动了。”时颜的身影显现在我面前,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欲之花究竟有什么用处?”我问。

    “这是产生魔气的东西,你早些年杀人,心里早就存了戾气,这东西能催动人心里的恶念,最是入魔的好东西,你用瞳术秘法催动这欲之花,就能催动真魔之力了。”时颜笑意吟吟的。

    “这梅花印信被你误打误撞催动了几次,我本来懒得理你的。这本是我赠与沈家那小哥的东西,他不收反倒落入你手里,现在想来真是天意,我再教你这印信使用之法,可别再这么莽撞了。”

    时颜一点我眉间,我脑中就多了许多相关的信息,而时颜也消失不见。

    等我意识回归身体时,围着我的那些狼崽子全部被一击毙命,而狼王也是伤痕累累,我能看见他眼中有些许惧怕:“时颜大人的气息……”

    它转头就逃走了。

    我赶紧跑过去看陈远伤势,他累了两三个日夜,哪里还能是那狼王的对手,身上全是爪痕,还有好几处齿印留着血。

    陈远见那狼王跑了就径直倒了下去。

    我坐在他身旁,喃喃的说起来:“这狼王上次看见时溟也是这般逃走的,想必这些人也是认识的,为什么偏生总追着我们不放?”

    陈远摇摇头,我看他累极了,从他身上掏出那玉兰钗,取出一些金疮药涂在他身上,加上那玉蚕蛊的效用,他的伤好的极快。

    “单二叔的医术愈发精进了,这伤好的真快。”陈远感叹。

    我拉着他躲进了山洞,就休息了一个晚上,这几日的奔波实在叫人累,更何况陈远受了伤。

    第四日到来时,我和陈远都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我,眼中都是敬佩之意:“明兄当真是聪明,竟然能猜到观星台上的事情。”

    “猜对了又有何用,不过是跟那狼王来了个心理战,也没占到什么上风。”我沉思良久。

    旋即我又说:“前几日狼群总在晚上来攻,我想着大约是跟狼王头上的那银月印记有关,但是我想不透时溟和这些妖兽的关系,一点线索都没有。”

    “反正也快了,我们已经到了隐白山,再翻几座山头就能到了。”陈远的脸色明显还有些苍白。

    今日我们赶路反倒没有那么急,晚上找了处地方歇息,竟然没有妖兽来攻击,我和陈远皆是大喜。

    不过我睡的时间又延长了不少,已经到了一天要睡七个时辰了,剩下那五个时辰我几乎都在不停的走。

    陈远已经不知多少次往我嘴里塞姜糖了,我终于耐不住性子问他:“这是什么东西,吃了只觉得身体里暖洋洋的,手脚上连冻疮也不生了。”

    陈远摇摇头:“这是单二叔配的,我不知道药方,这糖既能饱腹又能暖身,我想着你身体弱特地多拿了许多,反正够你吃个七八日的。”“

    单二叔没调配方以前又苦又涩,是我闹得厉害才加的许多生姜,想来你吃的舒服就好。”

    我不禁想到怀里的那块亓官令牌,这单二叔也是个有本事的。

    第五日晚上我们就来到了虚白山下,因为速度比我想的要快,我也不急着上山,趁着天色将晚,就找了个洞穴藏身。

    我和陈远没有晚上轮流守的习惯,一则我睡的久,不可能晚上起来守夜,二则是陈远本来就睡的少,又睡的浅,只要一来妖兽他绝对是立刻知道的。

    但是今晚的陈远不知为何睡的极死,我听到熊吼声时,陈远还在那躺着,我连忙摇醒了他:“蠢货,快起来!”

    陈远起来目光呆滞的看向我,我暗道不好,连忙催动他体内的蛊虫,谁知那熊掌竟然直接拍过来!

    我当真是心神巨震,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只能一把将陈远推开,伸手催动魔气去抵挡。

    那熊掌拍在我的胸膛之上,我倒飞出老远,吐了一口血,疼晕了过去。

    大约是胸口疼的厉害,我竟然被生生疼醒了过来,也不知道肋骨断了几根,我咳了几下,疼的我直出冷汗,又忍不住呕了几口血出来。

    陈远和那熊的交战已经快到了尾声,我勉强抬起头看过去,陈远浑身浴血,几乎连熊妖的攻击都要躲不过了。

    我心里一横,那只蛊虫是老师送我的,他知道我会练蛊,就给我寻来了这只玉蚕蛊,这蛊极有灵性,喂什么食物就有什么特性。

    老师喊着这只蛊虫为小蛊王,我自然知道其中贵重之处。

    只是舍不得也必须舍得了。

    这蛊虫早已认了我为主,我能借它的力量操控陈远,同时也能借它的生命之力救治陈远,只是分给陈远的力量到底不如分给我这个主人的强劲。

    陈远此时已经抵挡不住,只能强行改主,为陈远求得一线生机,否则他抵挡不住,我一个人去凭借什么力量上虚白山?

    可若是给他改了主,必遭反噬。

    我这半条命也不知道遭不遭的起那反噬,但是总不能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我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将血脉中属于玉蚕蛊的印记抹去。

    果然这反噬如同万虫噬骨,痛的我几乎要晕厥过去,我强撑着看向陈远,他因为蛊虫改主,那片刻停顿,竟被那熊妖一口咬向脖颈。

    完了……

    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第二日我在醒来,喉咙里干的我直冒烟,我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走过去检查陈远的伤势。

    那熊妖已经被毒死,玉蚕蛊有护主的本事,最后肯定也是它大显神威。

    可惜却并不能延缓我的死相,即使再强大,对我来说也是次品。

    陈远的伤口已经自动结了痂,但是伤势太重,一时半会还起不来。

    我抬头,这已是日上中天,我咬咬牙,这山下已经不能再待,只有我将他带上去了。

    我好不容易把陈远背到背上,但是噬骨的疼几乎又要我昏过去,我不由得跪在了地上,胸口的疼痛又让我疼的要死过去。

    但是我熬不过今晚了……我眼冒金星,一下一下的往虚白山上爬去,如果叫人看见了定要笑掉大牙,我这跟狗爬有什么区别。

    不过只要能上观星台,那些妖孽就不敢造次了,那可是神的地盘。

    我疼的眼泪直冒,这山真是该死的高,我佝偻着身躯,也不知道离山顶还有多高。

    但是我知道我真的爬不上去了,每动一下就是手骨腿骨要断裂的痛楚,我的膝盖和手肘也因为磨破皮痛的我直吸冷气。

    “救救我……”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是没来由的愤怒,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

    借着这股愤怒的力量,我竟然将陈远拖行了好几步,无力感也由此瞬间攀升上来。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倒下去,反正已经到了虚白山,不如让我死在这里算了……

    不过时溟那家伙不会让我如愿的,我在心里把时溟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宁可他不选择我。

    “狗东西。”我无意识的骂了一句,只觉得喉咙里烧的厉害,一股铁锈味弥漫在口唇间,令人作呕。

    我睁开眼时,对上的便是陈远哭花的脸。

    陈远早已经醒过来,抱着我直哭,我看向他脖颈处,熊妖的咬伤已经完全不见了,那里皮肤光滑的哪里像有伤口的。

    旁边站了个老头子,看见我醒了大为震惊:“玉蚕的反噬下你竟然还没死,等它修出人身来我定要笑话它,枉费它这个小蛊王的名号了。”

    “……老师……送的。”我张嘴,喉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那老头看懂了我的唇语。

    那老头也是很震惊:“姬玄带他下山原是送了你,我还以为你抢的。”

    陈远赶紧用落叶接了雪水给我喂了我几口,我喉咙里的干涩才好了许多,我看向那老头:“你是什么人?”

    那老头笑笑:“我就是星罗棋的器灵,替上大人镇守连白山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知道。

    只是我的情况你也猜到了,我的能力只能护佑整座虚白山,外面全靠那些个妖王守着。”

    “那头小狼害怕时颜大人,所以喊了一只蝶妖给你旁边那小子织梦,蝶妖畏寒不能出来,只有熊妖来出手,没想到惹恼了那只小霸王,死了也是活该。”

    “你这小子也是个福大命大的,中了上大人的咒,硬生生撑了这么久,还忍着反噬之苦把人背上来,我算是服了你了。”

    “为什么是时溟的咒?上次他不是将那狼王赶跑了吗,为什么还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语气虚的不行,但是我还是死死的盯着那老头。

    “哟哟哟,那名字可不兴说。”老头赶紧朝我摇摇头。

    “那是上大人前世下的咒术,本来是禁止人族来的,其中秘辛我也不便跟你说,但是大人转世之后就不是神身了,解开神的咒术对他来说也有些困难,所以他需要巫祝之术才能重获神的力量替你解咒。”

    “你旁边那小子就会点。”老头努努嘴,陈远还在那哭着,抽噎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