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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幻镜中的西汉

    公元前202年,项羽兵败乌江自刎,持续四年之久的楚汉之争结束。

    刘邦称帝,建都长安,史称西汉。

    从大泽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喊出,到满朝布衣将相的西汉建立也不过短短七年。强大的秦帝国二世而亡,享年十五。

    战乱过后,民生凋零,十室九空,赤地千里。汉天子刘邦吸取秦亡教训,轻徭薄赋,与民休养生息。

    长安,建成侯府。侯府别院的一间厢房外,大门紧闭,门外站着两位英姿飒爽的女甲士。 她们腰跨长剑,手持长戟,眼神凌厉,不怒自威,叉腰挺立在门口。

    房内燃着香,床榻边蹲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她梳着盘云髻,以杜若花形的木簪固定。身穿红色深衣,赤红领边绣凤纹图案。

    妇人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俊俏男子,脸露温柔:“沛县一别十年,我都快成老妪了,你竟还是原来模样。要不是释之回沛县祭祖,回长安时遇上昏死路边的你,我们此生估计难见了。这命运..”

    “啊..痛..头好痛..”男子忽然起身捂头。

    妇人欣喜:“玉秋,你终于醒了。”

    “娥姁?”男子睁开眼,脱口而出。然后张开嘴,两眼呆住,沉默许久。

    妇人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他双眼毫无反应,像是得了忆症。她蹙眉急喊:“来人,传太医令!”

    “唯!”门外卫士应声。

    “你是吕雉!”男子急忙从床上跳起,赤脚而立,扫视房间,发现全是秦汉风格的器具家具摆设。

    “这是哪?我为什么会认识吕雉?柳青呢?我不是在唐朝么?为什么又到了汉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玉秋赤脚散发在房间内胡乱奔走,识感变得模糊起来,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阵阵耳鸣声,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汹涌而来,将他在唐朝的过往埋没。

    “玉秋,你这是怎么了?”

    “来人,来人!人呢?”吕稚想拉住在房间内发疯般的李玉秋。奈何她只是一位柔弱的女子,几次都被他挣脱。

    “哐当..”房门被推开,四名女卫士大步而来,前来按住发疯的李玉秋。

    他瞧见甲士腰间佩刀,拼命挣扎开来,急得手拈法诀,想要御来斩妖剑反抗。

    “御剑..”

    四名女甲士再次快速上前按到了他,四人刚好按住他全部的手脚,这次她们用了全力。

    李玉秋趴在地上,心跳很快,眼中流出泪花。痛,心痛!如心脏被人活生生的掏出一般。

    “你们小心点,别伤着他。”吕雉在旁急得大喊。

    “唯!”四名女甲士抬头仰视一眼吕雉,迅速垂头应道。

    皇后殿下今日很是反常,她们虽心有疑惑,却也不敢表露出来,这位皇后的脾气手段她们知道。

    “玉秋,你怎么了?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吕雉看着对她冷漠不语,趴在地上落泪的李玉秋。

    心中一阵酸楚,眼眶通红,掩面而泣,她这十几年受的委屈根本无人可诉。

    “臣参见皇后殿下..”太医令背着药箱而来。

    吕雉轻拭泪水,向后转身:“此人对孤非常重要。”

    “臣明白。”太医令不敢抬头与吕稚对视,轻擦额上汗水,垂眸看向李玉秋。他蹲下身,把着李玉秋的脉搏,微微皱眉,打开药箱,拿出一根长长的金针。

    “娥姁,多年未见,你就这么对我?你的卫士中就没有如你一般美的么?”

    女甲士,太医令一下愣,敢直呼皇后殿下小名。

    此人看着不过二十来岁,就算与皇后有渊源,不过也是后辈,竟敢如此不敬。

    吕雉见他恢复,面露欣喜,自阿父阿母去后,无人再唤她小名了。

    她挥手示意甲士们放开李玉秋,微笑着说:“你还不是如从前一般,油嘴滑舌的。”

    李玉秋爬起身,扫视向后退立的女甲士,甩甩被压得发麻的手腕:“小丫头手劲还挺大。”

    “欸..娥姁,这是皇宫么?这里是你的椒华殿,老刘氓呢?”

    吕雉脸色一沉,看向太医令:“陈太医,该拿的赏赐就拿,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臣明白。”太医令垂首应道。

    “你们护送太医令回去。”吕稚看向女甲士。

    “唯!”甲士应声,与太医令慢慢退出房间。

    待他们离开,吕雉看向蹲坐在铜镜前梳发的李玉秋,轻声说:“他现在是天下共主,当朝天子,不是在沛县了。你别一口一个老刘氓的叫了,惹怒他,我也难保你。”

    “他本来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有啥不能叫的,我又不当这汉朝的官。放心,他这个流氓讲义气,心胸也没那么狭隘,不然他也做不了大汉开国皇帝。”

    “人是会变的。这些年你去哪了?你..要寻找的人,找到了没?”吕雉从他手里抢过梳子,帮他挽辫束发。

    “娥姁,发簪你还留着。你身为一国皇后应该不缺钱吧。还留着这破玩意,你该不会还记得...”李玉秋看到了吕雉头上插的木簪,心头一紧。

    “我乃大汉皇后,谁还记得你个说走就走的无赖,你个无情郎。渣男..”

    “那就好..欸..欸..欸..”

    吕雉紧紧抱住李玉秋,不停轻吻着他的耳垂与颈脖,手也不安分的往他身上抚去。

    “娥姁!你现在是大汉皇后,你的一言一行该谨慎。你这样做,是想我成为被人唾弃的面首,下流的盗嫂之人么?”李玉秋抓住吕雉伸进自己衣内肆意抚摸的手,正色道。

    吕雉冷静下来,这种时候她不能出错,一旦被戚夫人抓住把柄,她皇后位置动摇不说,恐会连累盈儿。

    盈儿若被废,她这十几年所受得委屈,受得苦,也就白受了。

    先稳住玉秋,若逼他太急,他肯定还会再次出走。等刘季老去,她大权在握,效仿先秦宣太后,谁敢多嘴。

    “玉秋,请放心。这是我二兄长的侯府,无人敢多嘴。你在外漂泊十余年,一无所获,何不先在长安安顿下来?”吕雉替李玉秋束好散发,静立他身后,见他迟疑不语,便继续说:“过几日便是刘乐出阁之日,你得留下。”

    “时间过得这么快,乐儿都要嫁人了。她结婚,我这个当叔叔的自当留下喝她喜酒。”李玉秋露出笑容,转身看向吕雉。

    吕雉笑而不语,递给他一个小荷包。

    李玉秋打开荷包来拿出绢纸一看,竟是刘乐的生辰八字。

    “娥姁,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我先回宫了,我给你留下几个美貌的侍卫。有何要求尽管向她们提。”吕稚说完笑着向门外走去。

    “白芍,白果,白蔹,白芨。你们留下好生照顾李公,若有半点差池,孤拿你们是问。”

    “唯..”四名雄壮黝黑的女武士齐声应道。

    吕雉扫视她们一眼,向屋里看了看,莞尔一笑。领着其他待卫宫女浩浩荡荡的出建成侯府,乘鸾驾而回。

    “这怎么可能?真是造孽啊!”李玉秋看着鲁元公主刘乐的生辰,皱着眉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