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长安未央宫,宣室殿。
殿内,一位五十左右的男子搂着年轻俏丽妇人,打情骂俏。
男子额高鼻隆,胡须浓密,衣衫不整,发冠歪斜。
他手很不老实的在妇人身上不停游走,惹得妇人娇嗔不断。
男子被妇人娇嗔惹得一时兴起,就要宽衣解带,白日里办正事。
“铿..”他坐榻旁的三尺长剑突然出鞘一尺,寒光一闪,而后还鞘,剑柄处的白玉龙纹佩晃动起来。
男子看向长剑,一下愣住,兴致全无。 妇人不甘,搂住他脖子,俏脸儿紧贴他胸膛,撒娇:“陛下,你是嫌弃奴家了么?”
刘邦“哈哈”一笑,搂妇人入怀,在她额上一吻:“美人儿,朕等会有要事要办,晚上再去陪你。”
说完,还是忍不住向妇人身上抚去。
突然!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脸汉子出现在殿内,看到如此辣眼一幕,脸色一沉,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啊..”妇人吓得惊叫一声,躲在男子身后整理衣衫。
“哎,哎!汾阳侯!等等!”刘邦急忙整理衣袍,穿上丝履,一个箭步向他追去。
“周昌,你他娘的,给我站住!”刘邦见周昌不理他,便大骂着向他撞去。周昌被他撞得脚下不稳,扑倒在地。
刘邦大笑,趁势骑在他身上,按住他脖子:“周昌,你为何见朕就跑?朕可怕否?”
周昌使劲挣扎,仰起脖子,面红耳赤,大骂:“你就跟桀纣...纣.纣一样残..残暴。”
“哈.哈.哈..”刘邦咧开嘴大笑起来。他从周昌身上挪开,躬身扶起他:“汾阳侯莫要怪朕,朕确有事要跟你说。”
“是..太子之事?”
“废太子之事,陛下就算问臣百遍,臣..臣绝不同..同意,太子无..无过,怎可轻言废立。”周昌挺身直视刘邦。
刘邦笑容立收,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大吼:“周御史,别忘了你的身份。换不换太子,是朕的家事,朕说了算!”
“既然陛下要独断朝纲,卑臣留在朝堂还有何用?臣辞官为.为乡也.也罢。”周昌不甘示弱地大吼,吼完就要解带脱官袍。
“哈.哈,朕与你开玩笑尔。朕与汾阳侯要谈的不是太子之事。废立太子事关大汉根基,当然要朝会众议才行。”刘邦见周昌红着脸要辞官,一下气势全无,露出笑脸。
他扫扫殿外台阶上的灰,示意周昌过来一起坐。见周昌迟疑:“你又不是臭酸儒,这也不是朝会,快过来坐,我们兄弟俩说点私事。”周昌方才依言与他并肩而坐。
“无赖回来了,就在长安,皇后今日也出宫了。”刘邦看向宫外,流氓般的笑容已收起,神情肃穆起来。
“他消失十余年,陛下已登天子之位。皇后也与陛下育有一儿一女,陛下为何还如此?”
“朕贪他斩蛇妖之功,这殿中“赤霄剑”其实就是他的“斩妖剑”。皇后本是钟情于他,朕夺而为妻。朕只是觉得不讲义气,对不住他。”
这位大汉皇帝,草莽出身,几年间就夺得天下,靠得就是脸皮够厚心够黑。
怎样对他有利就怎么来,从不拘泥于形式,不过对兄弟讲义气他也是真讲,前提是对他无威胁。
“陛下,天下是你领着臣等打下的,斩蛇妖之功是他自愿让..让于陛下。”
“皇后殿下也是自愿嫁你为妻,何来夺..夺之说。”
“陛下可念他当初护驾有功,许他官爵,入朝..效力,他若不愿,许他银钱富贵就..就好。”
“周昌,代朕去见老二,让他进宫一叙。朕会叫上老兄弟们一起。”
“臣领旨!”
周昌起身向刘邦拱手告退。
“听说建安侯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位故人。”刘邦说完起身回宣室殿。
“陛下口中故人,想必就是玉秋兄。”想到这,周昌急忙出宫向侯府而去,刚好与回宫而来的吕后鸾驾碰上。
吕后鸾驾出行,十余宫女内待,百余甲士随行,排场不输刘邦,有时甚至超过他。
周昌避无可避,退立一旁,躬身拱手行礼。
车驾在他身旁停住,吕雉踏马凳而下。微笑着向周昌走来。周昌心头一惊,垂首:“臣周昌参见皇后殿下。”
而吕后当着众人面向他行礼拜谢:“多谢汾阳侯为太子据理力争,让太子不至于被废。”
周昌黝黑的脸仿佛白了不少,他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皇后殿下言..言重了。”
“周御史可是奉陛下旨令去寻李玉秋?”吕雉起身微笑道。
“.....”
周昌抬头望了一眼吕雉,感觉后背发凉,垂首不言。
“他就在建安侯府内,汾阳侯请慢行。”吕雉笑着登上马车,入车帐后瞬间收敛笑容,脸沉了下来。
片刻后,周昌用袖袍擦擦额上的汗水,看着远去的鸾驾,暗道:“这大汉的帝后真是绝配。神仙斗法,连他都成了糟殃的小鬼。”
“周御史!”一位浓眉大眼,留着络腮胡须的雄武汉子,停住马车叫喊。
“樊将军。”周昌抬眸。
“周御史,可是刚从未央宫出来?可知陛下为何召见我等入宫赴宴?”樊哙一跃而下,走近周昌。
周昌向马车上衣着华丽,神色傲慢的美貌妇人张望一眼,附在樊哙耳边私语:“玉秋兄来长..长安了。”
“他..无赖..”樊哙大眼一睁。
“嘘!”周昌向他挑眉,斜视一眼车上的妇人,随后向他拱手而退。
‘这小子就一好色之徒。在沛县吕家客居时,为讨好女人,净干些女子的活。制胭脂,香皂,香露,还染出紫色花样来。搞得吕家三姐妹共争一夫,家宅不宁。’
‘传闻皇后殿下在闺阁时就与他不清不楚,还好他看不上夫人。’樊哙扶正头上的发冠,看向马车上身穿紫色裾衣的吕须。
“嘿嘿..宫宴,夫人还是别去了,打道回府可好?”樊哙挤出笑容。
“凭甚?”吕须没好气的瞥视他一眼。
“夫人去多有不便。”
“多有不便?..好你个樊哙,狗东西我当初不嫌你年龄大我许多,不嫌你丑,也不嫌你是个屠狗,宁愿与卢绾毁婚,也要下嫁于你。刚封侯拜将就起其他小心思了。”
“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今晚宴会我还非去不可。”吕须蛾眉倒竖,大声骂道。
“欸..你..我..”樊哙气得挠头踱步:“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人少管,不听话小心我抽你。”
“狗东西,你敢!让二姐知道定不会饶你。”
“欸,你是我老樊家的女人,我想抽就抽,有何不敢。皇后殿下也管不了别人家事,只是我樊哙一世英雄,从不会打女人。”樊哙边说边向车夫挑眉暗示。
“既然夫人非要去,我就不阻拦了。走吧。”樊哙说完,徒步前行。
“侯爷为何不上马车?”吕须见樊哙态度大变,又不上马车,心中很不安。
“夫人请坐稳了。”樊哙对她挑眉微笑。
“驾!”车夫缰绳一勒,带着马车快速掉头。
“屠狗的狗东西!你有本事别回府。”吕须被巨大离心力带得花容失色,紧扶车把手,大骂樊哙。
“嘿嘿...夫人请安心回府,早点歇息,晚上不用等为夫。”樊哙大笑着向吕须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