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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接受盘查

    车停稳后,两人背着行李卷下车,一出车门,楚歌、马涛都是打了一个冷颤,虽然现在刚过中秋节不久,这里已是寒意侵骨,在路灯的照耀下,天空中漂浮着不知是雪花还是灰尘的颗粒物。

    在灯光下找到了出站口方向,马涛拐着腿一路走,一路叮嘱:“记住了,跟着我走,我有经验,明白吗?自己可别多说话,别乱跑。哎,我说你听见了吗?”

    楚歌正在紧张地四下张望,当下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在出站口,一个日本兵端着步枪拦住了他们,嘴里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楚歌正要上前,马涛伸胳膊拦住了他。自己一边比划着,一边跟日本兵交涉:“你的,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们,是大大滴,良民。中秋节过了,我们,来这里,找工作。”

    日本兵听着直皱眉,看到马涛对着他指指点点,不耐烦地拉动枪栓,举枪瞄准了马涛。

    马涛急道:“嘿,这小日本咋就听不懂中国话呢?说着说着还给急眼了。”

    楚歌看要出事,急忙走到日本兵面前,用日语交流起来,日本兵又问了几句,楚歌定下神来,回了几句。马涛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急到抓耳挠腮。

    那日本兵这才放下枪来,打开他们的行李检查了一下,又翻了翻他们的裤兜,这才指了指门口摆放桌子处,马涛要说什么,楚歌制止住了:“别说话,跟着我走,他让咱们登记呢。”

    “我说你小子可以啊,隐藏的真深,你啥时候会说日本话了?”

    “会说日本话?我们学校里聘请了好几个日本教官,还有,我大学选修的日语课。刚才在火车上,你说的胸有成竹,我还以为你都安排好了,最不济也能沟通到位了,谁知道你啥也不是啊。”

    “别说废话了,刚才你们都聊得什么?叽里咕噜的,我也没听出来。”

    “他问咱们要良民证,我说咱们是外地来的没有,他问咱们来这里干什么,我说咱们以前在这里打工,前几天回家探亲,现在回来了。他就让咱们去登记办理良民证。哦,还有,他还骂了你几句。”

    “唉,骂就骂吧,反正也听不懂。”马涛呲呲嘴自我安慰道,“小日本事儿还真多。不过,即使你不出手也没事的,别慌,我还留有后手呢。”

    “咋的?你还想掏枪硬拼啊?”楚歌斜了他裤裆一眼。

    “哪里哪里。”马涛谦虚道,“来之前我给在这里的熟人拍了电报,让他来接咱们。”

    “那他人呢,去哪儿了?”

    “嗨,这不是咱们临时拐到真定一趟吗?晚了一天的时间。”

    楚歌彻底无语:“大哥,你做事能靠点谱吗?”

    马涛笑笑:“逗你玩呢,我已经给那个熟人说了,咱们大概今天晚上到,放心吧,应该就在站外等着呢。”

    登记处前排了一个长队,几名日本兵端着枪来回巡视着。

    在他们前面有几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带走了,其中有一个人吓得哇哇大哭,几个日本兵哈哈大笑,不时举枪指向他,吓唬一下,那人哭的更大声了。

    马涛鄙夷地骂了一句没骨气。

    在马涛前面一位是一个精瘦的汉子,那人回头道:“大哥你就不要再骂他了,毕竟有几个人敢直面日本兵的步枪啊,当兵的都吓跑了,我们小老百姓能咋的?”

    楚歌好奇地问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被带走啊?”

    精瘦汉子解答道:“登记领取良民证需要当地一个居民作保,证明自己是没有问题。否则,就要被关进那边的小黑屋,下场吗?我就不知道了,估计出不来了。”

    楚歌跟马涛对视一眼,坏了,他俩在这里傻傻排队,可没有保人来作担保啊,万一也被带走关小黑屋,可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看着队伍慢慢往前移动,楚歌着急对马涛道:“涛哥,你快点找找你那个熟人啊。”

    马涛也是瞬间失去了嚣张气焰,脸上充满焦急之色,他一边安慰楚歌,一边四处张望,期待能看到那个熟人。

    楚歌问:“你那个熟人他叫啥?是干什么的?”

    “哎呀,你先不要慌,这不还没有轮到咱们登记的吗?”马涛继续皱着眉四处打量,“我熟人叫唐波,在一家矿场当班长。”

    “哎呀,他就是当矿长,不来这儿也是白搭啊。实在不行,咱们就提张大个子的名字,他不是说这里熟人多吗?总能蒙上一个人。”

    这时,前面精瘦汉子扭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认识张大个子,山东张?”

    “你认识张贯一大哥?”

    那精瘦汉子伸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不要声张。轮到他登记的时候,他跟在一边帮他作担保的人说道:“我们一起的,这两人是张哥的人。”

    担保人点点头,指着三个人,用日语跟登记的日本人交流。还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悄悄地塞到了日本人兜里。

    那日本人戴着个大眼睛,嘴唇上留了胡须,看到钞票入兜,脸旁堆上笑意,连连点头,拿出三个良民证,让三个人填写了,随后掏出印章,咣咣盖好放在桌子上。

    担保人道谢后把良民证递给三人,交代道:“务必贴身带好,丢失了可就相当麻烦了,甚至有性命之忧。”

    走出火车站,在没人处,精瘦汉子才介绍道:“我叫何超文,在沈阳东郊后山煤矿挖煤,受过张大个子的恩惠,所以才出手帮助他的朋友。现在这儿正值战乱,你们来沈阳做什么呢?”

    “我们在老家也是穷得过不下去了,来这里讨生活。”

    “哦,那你们是继续找熟人,还是跟我一起去煤矿干活,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煤矿的活儿又脏又累,还备受欺压,你们要受不了还是尽早离开。”

    马涛叹了一口气道:“唉,虽说是找工作要紧,但是出门在外,我们还是想在熟人手底下干活,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所以,大兄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再次谢过兄弟帮忙之情,还请兄弟给指明熟人煤矿地点,我们自去投奔。”

    说完,报了一个煤矿名字——窟窿峰煤矿。

    “那地方可远了。”何超文皱眉道,“实在不行,我跟你们跑一趟吧。”

    马涛正要推辞,远处传来一声惊喜的招呼:“马大哥,可算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