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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母一个个审问,也没查到是谁传出去的。

    听兄长说,谢凌轩今日拦下了江民远送去楼兰的书信,非要让我亲自去客栈找他拿。

    我不知道这位王爷打的什么算盘,五年前放弃夺嫡的机会去了边境,现在又护送我兄长回来。

    安稳日子不过,偏偏要趟这趟浑水。

    我到了之后他又打哈哈,就是不给我看信的内容。

    “王爷究竟要干嘛?”

    他看我恼怒,笑的越发开心,坐在椅子上喝水,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品茶。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本王无非是想要你多陪陪我,有我相助,你这条路会走得更轻松。”

    他的话点醒了我,“江民远的事,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我兄长让你帮的?”

    他邀功似地盯着我,“我这个人,生性顽固,不愿意做的,谁逼我也没办法,不过…”

    他起身,眼眸微眯,勾着清浅的笑,温热的呼吸打在我耳廓。

    “你在我愿意的范围内。”

    我不知兄长怎么会欣赏这个登徒子,我白了他一眼,径直回了江家。

    反正这信,我总能看到。

    果然,第二日他就巴巴给我送来了。

    信中是他向楼兰求助,求楼兰送神

    医给他。

    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更在意子嗣问题,大齐没人能治,居然冒险向楼兰求助。

    但字迹不是他的,作不了证据,只能逼他一把了。

    沈长乐最近被伺候得好,心情也好,整个人容光焕发。

    我也为她开心,出身名门,却不能掌控自己的幸福,如今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来人,来人啊,夫人动了胎气!”

    我跟着江民远去沈长乐院子时,床上的人已经满头大汗,双手死死抓着被褥。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我都快相信她是真的小产了。

    江民远沉着脸,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奴婢,“夫人怎么了?”

    屋子里的人被他的怒吼声吓得不停颤抖。

    “回少将军,夫人,夫人她早晨用了老夫人送来的药,没多久就捂着肚子,说她疼得不行了。”

    “贱婢,你污蔑我娘,她怎么会害自己孙子。”

    那奴婢被狠狠甩到门上,额头被砸出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说她没有说谎。

    在场的人也纷纷应和,说今日的保胎药的确是老夫人送来的。

    江民远像疯了一样嘶吼,“去把老夫人请过来。”

    还没等丫鬟去请人,老夫人就哭哭啼啼进来,听

    着里面沈长乐的惨叫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背对她的江民远转过身,浑身上下藏不住的怒气吓得她后退几步。

    “你给沈长乐送的药?”

    “是啊,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江民远响亮的耳光落在老夫人脸上,他是武将,手劲太大,直接将老夫人甩在地上。

    老夫人捂着脸,愣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娘啊。”

    江民远蹲下身,咬牙切齿道,“你还知道你是我娘,那是我唯一孩子,你怎么忍心让他胎死腹中!你说呀!”

    老太太满脸不可置信,“我,我没有,民远,你信我,我没有。”

    屋里的哭声停止了,江家母子也安静下来,只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响起。

    谢凌轩带着太傅夫人朝我们走来。

    “哟,这是在干嘛呢,太傅夫人说想女儿得紧,着急忙慌地要把女儿接回去住几天,太傅公务繁忙,差我陪夫人走一趟。”

    谢凌轩说话时收起手中的折扇,直直盯着我。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笑着收回视线。

    太傅夫人瞧着场面奇怪,直接打开沈长乐房门。

    “夫人晚膳中有藏红花,请恕老朽无能,准备后事吧。”

    太傅夫人趴在她身上放声大哭。

    摇晃着走出门,捂着心口,质问江民远。

    “我女儿前几日明明好好的,是你们害死了她,这事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要让皇上主持公道。”

    “死了?不可能?”

    江民远慌乱不已。

    这场婚是他向皇上求来的,如今人死在他家,这样的罪名,他会落个什么后果?

    他瘫软在地,目光呆滞,像被吸了魂魄。

    太傅派人把沈长乐的“尸体”接回家,派兵把江府围的水泄不通。

    江民远回过神的时候,江母已经被太傅带走了。

    “我会死吗?”

    他不顾脸面,双手捂脸,灰和眼泪混杂在脸上,像是街角的乞丐,试图在我这里得到一丝安慰。

    我没有回答。

    “我不想死,太傅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要想办法,对,想办法。”

    他忽然停止哭泣,用力擦干眼泪,要我给他准备笔墨。

    他写了信,一再嘱咐我,送到东街的金马镖局。

    他拉着我的手说,“尘霜,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我颔首后离开了他的视线。

    关门的那刻,我忍不住露出笑容。

    我知道,我拿到证据了。

    他现

    在除了向远在千里之外的楼兰求救,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才出江家大门,就看见摇着扇子的谢凌轩站在蔷薇花丛边。

    一袭墨绿袍衫,负手而立。

    见到我时,从侍卫手里拿过灯盏,雀跃地走到我身旁。

    “东西拿到了?”

    “嗯。”

    “那就好,走吧,送你回家。”

    我突然发现,我们兄妹二人相见以来,我见兄长的次数竟比见他的次数少了一半。

    谢凌轩话多,每次见我都要唠叨许久。

    两年来走过无数次的路,因为他的喋喋不休和发光的灯盏,竟也让我心中生出了一丝柔软。

    我和兄长暂住在谢凌轩的一处别院,让我震惊的是,房屋的陈设布局和已经被封的将军府极为相似。

    第二天,江母被杀和沈家办葬礼的消息一同传进江民远耳中。

    我连着两日没回去,想必江民远已经急得不行了。

    我特意挑了一件我以前最喜欢的衣服,每年生辰我都穿,那是我娘生前送我的,梳了我最喜欢的发髻。

    兄长扮作谢凌轩的侍卫,我们三人一同去见江民远。

    两日不见,他已经消瘦得不成人样,开门的瞬间,他问我,“尘霜,信送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