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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酒坊猫腻

    林瑞泉借故换掉了之前熬药的下人,让黄妈亲自熬药。颜子灵那天去了趟朱小曼的住处,说是想念她泡的茶了。朱小曼很是热情地接待,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原本也没什么发现,只是朱小曼房间里若有若无的烟味,让颜子灵有些纳闷。

    “四姨娘她抽烟么?”

    “没见她抽过。怎么了?”林瑞泉忙问。

    “我在她屋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林瑞泉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林之鹤平时不抽烟不说,即便要抽烟,如今一直卧病在床,也是不可能到得朱小曼那里的。朱小曼也不抽烟,那么,这烟味也就另有其人。林瑞泉内心感到隐隐的不安,他不想把这个人和林瑞安联系起来。倘若真是这样,让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情何以堪?

    恰在这时,小成子回来了。

    小成子母亲的病一有好转,他便马不停蹄去了玉城。在玉城到处打听,几乎都没听说过“瞎子老爹”和“朱阿花”。更为关键的是,朱小曼卖身葬父那一年,玉城压根儿就没有任何灾荒……

    朱小曼这个谜底,感觉很快就要揭晓。

    小成子回来以后,林瑞泉派他找了几个得力之人扮成打杂的,在林之鹤的病房轮流值守。朱小曼和林瑞安的住处也有假扮的下人盯梢。

    林瑞泉找到林瑞安,要去酒坊做事。

    “作为林家一份子,以前生了病没得说,现在既回归正常了,理应为酒坊尽一点力。”

    “哈哈哈,二弟你早该回来了。父亲久病不起,这份家业还得靠你我兄弟二人共同撑起才是啊!”林瑞安吐了一口烟圈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

    林瑞泉原本对这种茄力克香烟没什么感觉,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是,因为颜子灵说的朱小曼屋子里有烟味,让他忽然觉得这烟有些恶心。

    林瑞安表面上欢迎林瑞泉到回到酒坊,实则完全不让他参与重要的事。林瑞泉去账房就吃了个闭门羹。

    “实在对不住啊二少爷,大少爷说账户乃作坊的命门之地,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

    “林家二少爷也不行?”

    “对不住了二少爷,大少爷脾气不好,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擅做主张,这——”

    见账房管事的人一脸为难,林瑞泉也不再勉强。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在酒坊穿梭、闲逛。好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是夜间潜入,看不到那些热火朝天生产的场面,也看不到来来往往的客商。不过,这可是大白天,竟然门庭冷清,几乎没有上门谈生意的人。

    一位新来的小伙计不认得他,看他的穿着打扮还以为客商,表情木然地为他指引会客室的方向。

    “小伙子你是?”

    “我是负责跑堂的。”

    “最近生意不好么?”

    “这我可不知道,这是我们老板和掌柜的事。您这边请——”

    “我不是来买酒的。”林瑞泉猜到对方把他当成买酒的了。

    “不是买酒的,来这里干嘛?这里可不允许闲杂人等随便出入。”

    “休得无礼!”林瑞安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厉声喝道,“还不快向二少爷问好?”

    那小伙子立即恭恭敬敬地站立,朝着林瑞泉作揖问安。

    “二弟,随我来,为兄亲自带你看看现在咱们酒坊的状况。”

    林瑞安告诉林瑞泉,确如他所见,酒坊的生意越来越差。

    “你知道的,神浆流量不足,生产常常莫名其妙就被迫停止。父亲又不允许以次充好,他老人家卧病在床,我也不敢违拗他的意见,长此以往,我也无能为力,或许只能眼睁睁看着酒坊日渐败落喽!”

    林瑞泉表面装作无奈地点头回应,内心却琢磨着林瑞安的用心。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只狐狸,只能与他虚以逶迤。

    “之前,我曾数次向父亲询问泉眼所在,他就是不肯说起——他老人家还是始终有所保留啊!”

    林瑞泉知道对方故意说给他听,假意敷衍了几句。

    在酒坊转了一圈,林瑞泉发现换了好多新面孔,尤其以前自己和父亲信赖的管事的,几乎一个不留。他隐隐感到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

    晚上,几个人聚在书房。黄金蟒下午就钻了出来,没有半点回去的意思,盘在书桌上,任由颜子灵轻抚它的脑袋。莲心端了茶进来,立马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她实在不明白两位主子从哪里弄来这样大一条蟒蛇,还任由它像宠物似的在屋子里长住。

    小成子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站着,欲言又止。

    “小成子,你也坐啊。”颜子灵让小成子坐下,还亲自给他沏了茶。

    小成子赶紧上前想要阻止,“使不得,二少奶奶!”

    “坐吧,人前你是下人。没外人在的时候,你是二少爷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颜子灵拍了拍小成子的肩膀说。

    林瑞泉在一旁含笑看着两人。

    “好了小成子,别再谦让了,你二少奶奶比我更体恤你们,听她的没错。快说正事吧。”林瑞泉说着眼神往窗外瞟了瞟,以示询问。

    “少爷,外面有我们的人在,赵莫的眼线靠近不了。”

    “继续说吧。”

    “今天我去找了前一阵被辞退的老梁,他说现在酒坊生产的量是在减少,一般不接待普通客人。”

    “那是要接待什么人?”

    “具体什么人不知道。据说全都以特别高的价卖出去,酒坊应该赚了不少钱。”

    “这么厉害?”

    “少爷您有所不知,现在罗督军的势力越来越大,好像前不久又购了一大批军用,军队也在扩充。那些被宰的冤大头也不知从哪里联系上的,八成与罗督军脱不了干系。”

    “若是这样的话,那些酒的品质也不一定能得到保证,反正他们都是强买强卖,重点是弄钱,至于酒,是不是真正的神浆酿制,应当不重要了——账房有很大的猫腻。”林瑞泉说着,又将头转向颜子灵,问道,“爹爹现在的状况怎样?熬药被我们控制了,朱小曼有什么反应?”

    “今天看爹爹的气色似乎有所好转,只是仍然昏睡。朱小曼仍旧每天来问安,没发现什么异常。”

    “越是平静,越是危险,我们都要加倍小心。很明显,林瑞安已经和罗宏图狼狈为奸,一个图财为自己铺路,壮大势力;一个图利,想要实现野心。”

    话音刚落,书房外传来熟悉的蟋蟀声。

    林瑞泉一阵惊喜,那是闵大陆的暗号。他向小成子使了个眼色,小成子吹了三声口哨。外面把守的人立即会意,书房的门一开,闵大陆闪身而入。

    颜子灵乍一看到闵大陆,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几人一一见过。

    黄金蟒听到闵大陆的声音,脑子一歪,随即从书桌上滑了下来,紧紧靠着闵大陆的裤腿,久别重逢的喜悦不言而喻。闵大陆俯下身子,轻抚黄金蟒的背部。

    “师父,怎么样了,人找到了吗?”

    闵大陆无奈地摇了摇了头,道:“时过境迁,人海茫茫,也不知他们母子俩到底去了哪里。他们应该早就逃离了关家村,若还留在那里,估计已经遭了罗宏图的毒手。那孽畜,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若真是那样,我真是愧对他们娘儿俩。罗宏图,老子与他不共戴天!”

    林瑞泉送闵大陆和黄金蟒回到灵泉谷。

    “师父,不要灰心,吉人自有天向,师母他们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找,终会迎来你们团聚的一天。”林瑞泉宽慰闵大陆。

    “是啊,我也直觉他们还在某个角落,好好地活着。暂时找不到也没关系,我这次回来,一来是要看看你的功练得怎么样了;二来是想好好商议一下,怎样弄死那个狗日的。大仇一天不报,师父的在天之灵就一天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