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自然地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馥郁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
她满意地舔了舔唇,宛若一只餍足的猫。
男子的视线从女子水润的唇上移开,仿佛被烫到一般。
眼睑一垂,继续磨墨。
寒殁推开门,端着一个食盒。
“主上,这是下面送来的灵药羹。”
姜九脑袋都没有抬,看着折子,道:“今日又是我不喜欢吃的?”
寒殁嘴角微抽:“是。”
姜九冷哼一声:“供膳局越来越不会办事了,倒了。”
寒殁嘴角抽搐,继续陪自己主上演戏。
他望着男子,满脸祈求,“主上不吃,扔了也是浪费。”
“公子你……”
男子坐到一旁的膳桌上。
寒殁连忙提着食盒,将那灵药羹端了出来,递到男子面前。
男子执起勺子,慢条斯理,开始喝粥。
姜九也不批改折子了,一手支在桌案上,撑着脑袋,目光落在男子身上。
微动的指尖……
水润的唇……
滚动的喉结……
窗外,玉兰清香四溢。
殿外,几声低重的敲门声。
寒殁掀开珠帘,往外走去,“主上,是白於侍君。”
男子舀羹的手指一顿,停住了。
赏心悦目的场景被人打断。
姜九眉头微皱,有些烦闷,“不见。”
寒殁道:“白於侍君带了一份药膳……”
姜九犹豫一会,道:“见。”
这“不见”与“见”二字皆落入了白於耳中。
可是寒殁丝毫不尴尬。
他笑着对白於道:“许久未见白於侍君,主上也有几分想念,还请白於侍君进去。”
白於问道:“不用去正殿?”
寒殁摇头:“不用。”
白於攥紧食盒,进了殿中。
他一入殿中,视线便停留在案台旁的膳桌上。
浮若殿的偏殿是处理公务的地方。
以往这里没有膳桌。
尊上从来都不会在偏殿用膳。
即便是侍君送了膳食上来,她也是前往正殿用膳。
况且,寻常侍君送上来的膳食,尊上也不会看一眼。
可是今日,一个区区贱奴,便将尊上所有禁忌都打破了。
白於嘴角艰难地勾了勾。
“尊上这几日都在浮若殿处理公务,这是我做的药膳,清爽甘甜。”
姜九笑了笑,看了寒殁一眼。
寒殁领会,接过食盒,将药膳端到男子面前。
姜九道:“白於做的药膳很好吃,味道甘甜却不失药性,灵力浓郁,你尝一尝。”
白於僵在原地。
他听闻这五日供药膳一直在制作药膳,以及各种清淡口味的菜肴。
清汤寡水的,不似尊上往日的口味。
这才做了一份药膳上来。
竟都是为这个贱奴做的。
白於咬着牙开口道:“尊上,药膳已经送到,我阁中还有事。”
姜九点头,道:“本尊不喜欢白色,下次别穿了。”
牙齿咬破腮肉,满嘴血腥。
三年前,尊上不许浮若殿出现一抹白色,他再也没有穿过白衣。
三年后,尊上领回了一个贱奴,伺候笔墨,那个贱奴每每都是一身白。
白於喜欢穿白色,尊上也喜欢他这一身白。
所以他今日才找出了三年前的旧衣。
却没有想到,是自取其辱。
白於深深地看了男子一眼,垂眸离去。
男子抬眸,望着晃起地珠帘,声音很冷,宛若淬了一层霜。
“尊上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