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言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旭哲就这样看着她，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来。
余昔言也许不懂，他只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而对于方旭哲来说，她是他的全部，从她带着光走进他的世界开始。
“言言，试一试吧。”
余昔言抬头，看向方旭哲，眼里满是疑惑。
方旭哲开口，他的声音很温柔，却是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余昔言心里。
他说：“在自由和被爱之间，我更期待被爱。”
她想让它们拥有自由的灵魂，也想让它们被爱。
这两者之间，本来就是很难并存的。
余昔言笑了笑，“方旭哲，你会一直被爱的，因为你值得，小猫也一样。”
余昔言离开以后，方旭哲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苏鸢娆就这样靠在离他不远处的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笔，看起来洒脱又肆意。
“方乌云，你怎么不把那一套‘物尽天择，适者生存’的理论拿出来说了？”
方旭哲回过神来，斜睨了她一眼。
“没有人可以做到绝对理性，我的心也会不由自主地偏向她。”
“铁树也会开花了。”
苏鸢娆突然笑出声来，“不过，想要配得上昔言，你还要努努力，毕竟，她配得上这世界最好的人。”
“我知道。”方旭哲低下了头。
他当然知道他喜欢的姑娘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人，因为她本身就散发着光。
“你垂头丧气什么，真像朵乌云。”
苏鸢娆撇了撇嘴，忽而认真起来。
“要是我哪一天真的离开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方旭哲看向苏鸢娆，她的眼里满是决绝。
“你……察觉了什么？”
苏鸢娆扯唇笑了笑，“我发现有人跟着我。”
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字：“熟人。”
方旭哲点了点头，“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苏鸢娆挑了眉，“能从你嘴里听到安慰的话，还挺不容易的。”
没等方旭哲开口，苏鸢娆又自顾自地补了一句：“我等不了了，我要参加21年的高考。”
说完苏鸢娆就走了，方旭哲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
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对付，但是大事上的默契还是有的。
方旭哲知道苏鸢娆说的是什么，也明白她终究是要走上一条荆棘丛生的路。
作为朋友，他能做的，只有助她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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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昔言和苏鸢娆终于赶在期末考到来之前给小猫找到了领养。
期末考之后要分文理科，余昔言看着比理科成绩高一百多分的文科成绩，在选科志愿上，写了“理”。
所有人都在劝她选文。余昔言笑：“可是，我想学理。”
劝退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从同学到老师，再从老师到家长……
余昔言站在走廊发呆，方旭哲抱着语文作业来了五楼，看到余昔言，打了个招呼。
余昔言微微一笑，“方旭哲，你选了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
“嗯，好。”
余昔言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方旭哲离开，突然坚定了目标。
余昔言在寝室说的是：“方旭哲选了理科，我想陪他一起学理。”
林倾慕很无奈，“妹妹，你觉得为了一个男生放弃优势，选择一个你不擅长的科目，值得吗？”
“值得。”
其实，只有余昔言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这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理由，告诉自己要坚定信念。
也是给自己的私心，打了掩护。
不想学文，是因为我不想和文字有太严密的联系。
否则，以后动笔就成了必须，而不是因为意愿，不是因为我喜欢……
方旭哲，谢谢你，让我坚定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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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李婧，安娜也知道了这件事，还特地跑了一趟23班。
余昔言微眯着眼从教室里走出来，像一只懒倦的猫。
安娜有些紧张地拉住她，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你之前还劝我清醒，现在你自己又来一出为了男人选理这一出，我真是白高看你了……”
余昔言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越发觉得安娜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喜欢方旭哲不假，可我更喜欢理科。”
“那你怎么还……”
安娜的话没有说完，余昔言就打断了她。
“我如果不这样说，来劝我的人会更多，我只是找了个借口。”
“哦，我我……我也只是……”
安娜忽而有些恼怒起来，一时间为了自己的冲动有些恼火。
“安娜，谢谢你。”
余昔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突然之间对我很热络，能告诉我原因吗？”
闻言安娜看向了余昔言，她的眉眼弯弯，温柔又让人心安。
安娜叹了一口气，“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上方旭哲的很多个瞬间，都是因为你。”
“所以，你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
余昔言笑了笑，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释怀一般接着说：“你突然的热情还让我有些不适应，现在，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安娜，喜欢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人总是执着于第一眼看上的人，以致于剩下的时光都在找影子。”
余昔言看向安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兰花胸针，别在了安娜的校服边。
“方旭哲很好，他值得被喜欢。你也不必因为喜欢他身上我的影子，而把那份喜欢转移到我身上。”
余昔言轻轻抚了抚玉兰花胸针，而后看向安娜。
“我喜欢你的坦率和真诚，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有如玉兰花般的友谊，毕竟……”
余昔言眉眼弯弯，语调转了又转，最后轻松地说：“谁会不喜欢美女学霸姐姐啊~”
安娜被逗笑了，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
余昔言确实很好，她就像是在她坚硬的心墙边上种了一颗小小的草。
那颗草柔软而又坚韧，一点点地占据那片土地。
“我其实性子很好强，也急躁。”
“我知道。”
余昔言笑了笑，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从遇见你的那天我就知道了。”
安娜也笑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终究是吐出这样一句话来——“那就祝我们的情谊如玉兰花一样盛放。”
“好。”
余昔言应下了这句话，笑着目送安娜远去。
旭阳高中的校园里种了那么多的玉兰花，就是在告诉大家——这个阶段的他们有许多玉兰花那般纯洁真诚的友谊。
一月，校园里的玉兰花，已经长出了少许花苞，不久后就会陆续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