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哲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安静了好一会，余昔言突然扭头看他。
“方旭哲，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你弟弟啊！”
“还好。”
方旭哲从来不去假设不可能的实现的事，只是学着接受。
“那就是不喜欢。”
“谈不上不喜欢，也谈不上喜欢。”
如果是个妹妹，像言言那样可爱的女孩子，或许会很喜欢吧。
方旭哲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认真地听余昔言讲。
“其实这种现象是正常的，开放二胎以后，我也从独生子女变成了姐姐。突然多出来一个那么小的弟弟，一开始我也不习惯。
但是你想啊，有个弟弟妹妹多好，以后我可以去我想去的城市，不用忧心父母没有人照看。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爷爷生病住院，很严重。我爸妈去照顾爷爷了，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我都没有见到他们。
后来奶奶也生病了，是姑姑和爸爸两个人共同照顾他们的，如果只有我爸爸一个，也照顾不过来。”
“那你呢？”
“我就每天自己去上学，自己出去找吃的，晚上自己回家，还要照顾狗狗。”
“那个时候你多大？”
“不记得了，六七岁的样子吧！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大概十二岁之前的事，我都只记得一点点。”
“受伤了吗？”
“没有。我其实有一点印象，但是我只要想以前的事，就会头疼而且很难受。”
余昔言叹了叹气，“反正没事我也不会去回忆那段日子，忘了也好。”
“大脑应激反应。”
一阵心酸突然涌上方旭哲的心头，这是经历了多大的情感伤害，大脑才会阻止她回想那一段记忆啊！
“啊？不至于吧，我还是记得一些的。”
余昔言努力地想了想，眼泪突然从脸颊划过，就连自己都被惊讶到了。
余昔言:?
方旭哲递给她一张纸巾，“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快到了。”
余昔言正准备付款，就听见了“微信支付xx元”的声音。
有手机了不起啊！
方旭哲先下车，拉开车门，护住了她下车。
进校门的时候，余昔言突然记起了一些事。
“方旭哲，我记起来了。四年级的时候，我几乎一整年都不怎么说话，也不和同学们玩。只有陈颖星一直跟着我姐姐姐姐的喊，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有一次我终于答应和她一起玩游戏，陈颖星高兴得跳了起来，两只手都在比剪刀。”
余昔言笑了笑，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陈颖星了。
陈颖星和余昔言，可是从她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
更巧的是，陈颖星的爸爸是余昔言爸爸妈妈初一初二的班主任。
“还有其他的吗？”
“有啊！”
余昔言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我小时候妈妈经常打我……好像只有我考第一的时候，她会开心。好像很多我喜欢的事情，都不准……也不准我考第二……她说第二名是最大的失败者。”
余昔言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里打转着晶莹的泪水。
方旭哲摸了摸她的头。
“过去了，别想了，小孩已经很棒了。”
余昔言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红着眼眶看向方旭哲。
“谢谢你。我要先赶去上自习了。”余昔言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是的，苦涩。
方旭哲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笑起来也可以那么难过。也那么让人心疼。
难怪她会问，如果她不只是表面的那样活泼开朗……
这个世界好奇怪啊！总是把受伤的人聚在一起。也许只有受伤的人，才能互相治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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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旭哲回了一趟教室，找了一些习题和笔记，在下课时分去找余昔言。
见到方旭哲，余昔言有些惊讶。
“诶？你还没回去啊！”余昔言笑得甜甜的，仿佛之前失望落寞红了眼眶的人不是她……
方旭哲差点看着她失神。“给你送点题和笔记。”
余昔言笑容突然顿住。“方旭哲你是不是觉得，除了学习跟我没什么好聊的！”
余昔言气呼呼的样子，把方旭哲逗笑了。
方旭哲从口袋里掏出好几袋小熊软糖，递给她。“还给你送点糖。”
余昔言没有立刻接下。“为什么？”
“你和苏跃希小时候一起玩，我和他一起长大，等量代换，我们一起长大。”
方旭哲面不改色地说着歪理。
余昔言这才接下糖果，“我发现你现在会的歪理越来越多了。”
“余老师教得好。”
余昔言听完还有点小骄傲，得意不过两秒，上课铃响了。
从高兴到难过只需要一秒钟……
“我要回去了……老柳刚刚一直在监控里说什么让我们好好复习，准备下一次考试。他怎么不亲自来呢！好讨厌！”
余昔言:??(◣д◢)??
“行了，炸毛的小狮子。不要因为不喜欢老柳就不好好学物理，不会了来找我，我教。”
“好的！谢谢方老师！”
余昔言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半，抱着方旭哲给的习题、笔记还有小熊软糖回教室了。
方旭哲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
看到她带着点小骄傲地跟朋友们说着什么。也看到她护食地藏起那些小熊软糖。
我能做的不多，但是我的私心是希望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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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旭哲回到家，看见苏跃希一直拿手捏方旭承的脸，苏鸢娆正拿着小玩具逗方旭承。
方旭哲立马拍开苏跃希的手。
“别戳，会流口水。”
苏跃希不以为然。“我就这么捏一捏，不会的。”
“他的脸颊两边有一对腺体，叫腮腺。受到挤压会分泌大量唾液，也就是流口水。”
苏跃希收回了手，小声嘀咕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方旭哲翻了一个白眼，“滚回家学习，马上中考的人，还有闲工夫在我家逗小孩?”
苏跃希不理会，“切，我就不走。凭什么只赶我，她呢？”
苏鸢娆摊了摊手，“我又不中考。”
方旭哲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跃希，“还不走？”
“就不。”
“你要是正在秦朝，可以直接用你的脸皮建长城。”
苏跃希:……
“懒得跟你犟，我就是脸皮厚怎么了？回家又要跟我妈吵架，懒得回。”
苏跃希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只要我脸皮够厚，你就赶不走我。
方旭哲懒得理他，做自己的事去了。
苏鸢娆瞥了瞥苏跃希，“你以后离方旭承远点，别把人家带坏了，是不是啊小橙子。”
“就不。”苏跃希继续摆烂，苏鸢娆也没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