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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庸医!都是庸医!

    佑德侯的病是脑卒中!轻易死十回八回的不在话下,现在命抢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满吗!

    谁不满谁自己来救命啊!他陈永春难道还缺富贵病患!

    打听打听他主治什么,有多少达官显贵富贵豪强挡着脸派小轿子晚上接他开方!

    他上辈子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才沦落到要被蜀王拉进坑里吗!

    陈千帆内心戏无比丰富,脸上八风不动,用十分老成、恭谨的语气说道:“启禀陛下,昨日之前,佑德侯的脉象都是轻症,几乎把不出来。但是,中风就是一瞬间的病。”

    皇帝陛下道:“不是心疾吗?”

    “脉搏跳动力度大,像心疾——也不能说完全不相关,这是血管病,不分家的。”

    陈千帆认认真真地解释,却被皇帝陛下无情地打断:“都是借口!老孙还能下地干农活,不可能这么大病没有隐患!老三,你怎么拖到七月才来!张弼,他开的方子怎么样?”

    御医令张弼上前一步,义愤填膺地说道:“保守而已,不堪一睹!”

    陈千帆心中发出尖锐爆鸣。

    保守是他想的吗?中风哪来的前兆!没有前兆你看人家吃药不吃药?人家连荤菜都不肯做得少油少肥!这是什么?这是一点都不听医嘱的横货,换御医来了开虎狼药也不好使!

    陈千帆不停地去瞟蜀王。

    蜀王的心思,陈千帆不知道,因为他不了解佑德侯和皇帝陛下的关系,更不了解蜀王之前感受到了危险。

    他只知道,蜀王在佑德侯府无所事事地呆了七八天,小书房都搬了过来,很显然是有什么打算。

    眼看着自己要背锅了,蜀王不打算拉一把吗?

    蜀王表示,知道自己最隐私的事的人,死了也好。

    现在抬走还能全了自己对岳父的关照和真心。

    反正,也没治愈。

    蜀王将眼圈憋得通红,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非是儿子拖延,实在是——陈先生说的倒也不假,换谁来,都看是心疾。十六弟家里听说佑德侯不好,也派了家养的大夫来,脉案在那里,一样照心疾备下。陈先生调理血气是天下一流,儿子才敢带他来给佑德侯看病。佑德侯是儿子的岳父,儿子自当倾我所有,岂能有丝毫怠慢?”

    皇帝陛下将这几天里,陈千帆开的方子拍在他脸上:“这就是你说的天下一流?一流的大夫?我看,是一流的厨子吧!尽是些吃不死人的玩意儿!”

    “陛下!陛下!此疾来势汹汹,病发突然,草民非扁鹊华佗,不过凡人小技,如何能诊疾于未发!”陈千帆冷汗涔涔,努力想为自己争取两句,“宫中亦遣御医前来诊断,草民与众位大人切磋会诊,实是病发之前并无先兆,以保心护肝,没有错呀!”

    皇帝陛下立刻看向御医:“他说的可对!你们的方子呢!果真一样?”

    马上又有一个御医令又将一堆药方和脉案记录放在桌上,叉手微微躬身,道:“这是前头几位大夫开的方,虽然不狠对症,但确有缓解的效果。特别是这位的,几乎快到对症了。”

    御医令单挑出一张亮出。

    陈千帆飞快地瞟一眼,也是龙飞凤舞草书一样的方子,开的正是他开到一半就反悔的钩藤汤。

    这个笔迹他熟,是信王府请的一个大夫的。

    那大夫是个女的。

    陈千帆后悔极了,早知道……早知道就别那么中庸了,方子开着,用不用随病患,那么这锅也轮不到他背。

    但是,这御医也过于不要脸了,他们御医开的方子,比自己开的还要无功无过,突出一个“横竖吃不死人”,怎么好意思用别的大夫的方子当证据!

    陈千帆张了张嘴,刚要喊出来,却发现,如果喊了,岂不是说明自己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

    床上的佑德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丫鬟、侯夫人扎上去,左问右问。蜀王写了几个条儿,上面写着吃饭喝水等意思,想通过条子让佑德侯表达意思,没想到佑德侯根本不认得字儿,而且他只能微微活动脖子以上,无法从一堆纸条里选出那个正确的,还不如一件一件掰开了问。

    通过侯夫人比划,佑德侯眨眼示意,好不容易才大约搞清楚佑德侯想看看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挪到床头,以手按住佑德侯的肩,佑德侯呜呜嗬嗬,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皇帝陛下不禁流下两行泪。

    佑德侯也跟着流泪,高高胖胖一个大男人哭得乱七八糟,泪水糊满枕头,丫鬟们伤心不已,边给佑德侯换枕头擦眼泪边陪着抽抽搭搭。

    蜀王更是悲伤得仿佛随时能晕厥过去一样。

    众人劝皇帝陛下不要伤心恐坏了身体,皇帝陛下强忍悲痛,转头看见陈千帆正在瞪御医令,立时把所有的怒火都甩到了陈千帆头上:“无能庸医!惯会偷奸耍滑,畏手畏脚,不敢主见,要你何用,来人,拖出去打死!”

    当然这只是气话,立刻跟皇帝陛下前来的总管、侍讲学士等就来劝说如何如何不可。

    陈千帆却不知这只是气话,再顾不得什么丢人不丢人了,大声喊道:“御医令所拿的方子,也不过是外面才学医没两年的小丫头的方儿,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如何能证是我的不是!草民自知不如宫中太医,特特将太医们开的验方抄录在此,请陛下明察啊!”

    “什么小丫头的方儿,尽扯谎!咱们太医署的方儿,开了就送回太医署开药、留底,也是你能抄得的?”

    陈千帆甩锅给御医,这次跟出来的御医令并不知是谁的徒弟或手下被民间郎中拿住了把柄,他们还有内部不和的,此时为了维护御医的体统,暂且放下内部矛盾,一致对外,纷纷和陈千帆辩了起来。

    陈千帆只有自己和徒儿药童共三个人,但为了保命,个个辩出了以一当十的效果。

    皇帝陛下听得头晕脑胀,心烦意乱,拍一下桌子,吩咐内侍总管:“交有司以草菅人命收押,容后再审!”

    底下人自去办理不提,蜀王心中暗暗可惜。

    陈千帆须被灭口,他才可高枕无忧,可恨父亲改了主意。

    现收押在刑部也好,昭狱也好,巡防司也好……他都插不上手,如何才能防备此人将自己的秘密抖落出去?

    (我错了我不该昏天黑地打游戏耽误写书呜呜,我真该死啊TAT跪地磕头道歉TAT)